劉備!
劉備竟然親自坐鎮東營,等著他送上門來?
聽其所說,竟是蕭方料定他會棄城東門,所以才叫劉備親自來截擊他?
他的一舉一動,皆在蕭方的意料之中。
這場鬥智,還是以他失敗而告終!
“為何,這到底是為何啊?”
“蒼天無眼,為何我就贏不了那鄉野村夫一次?”
“蒼天啊,你何薄於我周瑜——”
此時的周瑜是萬念俱灰,悲涼憤慨,竟是仰天悲問起來。
他在悲問,身後的江東士卒們,卻早已精神崩潰,一個個惶恐如驚弓之鳥。
潰散開始。
劉備還未下令進攻,一千餘江東卒,便如受驚的羔羊,四散而逃。
“公瑾,我們該怎麼辦,怎麼辦啊?”
身後周暉恐慌激動的叫道。
周瑜從悲憤中稍稍清醒,噴火的目光射向了前方,眼神中似乎已湧起某種決然。
“虎林已失陷,我們已無路可走!”
“衝上去,賭上性命衝出一條血路,我們才有一線生機!”
周暉懵了。
一千兵馬已潰散的隻餘五百餘人,對麵的敵營中,可是有近一萬餘兵馬。
這不是以卵擊石嘛。
周暉不敢動,殘存的五百江東士卒,也是戰戰兢兢無人敢動。
隻有周瑜一人,嘶啞抓狂般的揮劍大叫。
“此賊還要垂死掙紮,看來是不撞南牆心不死。”
“主公,讓我來收拾他吧。”
甘寧撥馬上前擋在了劉備跟前,手中鐵戟一橫,一身殺意彌散。
劉備微微點頭,遂馬鞭一揚:
“興霸,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甘寧提一口氣,厲喝道:
“全軍聽令,隨我殺儘江東鼠賊,活捉周瑜!”
甘寧一夾馬腹,手提血戟,呼嘯而出。
身後劉軍將士,如潮水般湧出大營,向著幾百江東殘兵襲卷而上。
“殺儘江東鼠賊——”
“活捉周瑜——”
震天的咆哮聲,吞噬了天地間一切的聲音。
麵對著如此輾壓之勢,還未逃的五百江東士卒,精神意誌終於也被擊垮。
他們驚叫著,悲嚎著,丟盔棄甲是望風而潰。
“公瑾,我們不可能突圍得出去!”
“不如就降了那劉備吧,唯有如此才能保住性命~~”
周暉精神已然瓦解,竟然丟下了兵器,翻身下馬想要伏地請降。
周瑜驚呆了。
眼前這人,可是周氏子弟,是自己的從兄啊。
竟然貪生怕死到在這生死時刻,為苟活性命,去向劉備屈膝投降?
“你貪生怕死,背叛伯符,伱不配為我周氏子弟!”
周瑜勃然大怒,手中長劍朝著自家兄長狠狠斬下。
伴隨著一聲慘叫,周暉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回過頭來,見是周瑜對自己下殺手,震驚痛苦的臉上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你…你竟對自家兄弟…兄弟…”
“背叛伯符者,皆當死!”
周瑜咬牙切齒一聲怒罵,又補上了一劍。
心臟被應聲洞穿,周暉悶哼一聲,帶著悲憤一命嗚呼。
那噴出去的鮮血,也濺了周瑜一臉,將他從狂怒中潑醒。
“我不能死在這裡,更不能落在大耳賊手中,我得走!”
周瑜眼珠轉了一轉,急是撥馬轉身,又向北而去。
“劉備的重兵皆在東營,北營應該兵力空虛,我隻要穿過他圍營間隙,逃至江邊,隨便紮一艘筏子就能順流而去…”
周瑜腦海之中,還在打著最後的如意算盤。
就在這時。
前方雷聲滾滾而至。
烏壓壓的黑色鐵騎,從黑暗中衝了出來,截住了他的向北之路。
西涼鐵騎。
是張繡所統的西涼鐵騎,從北麵截殺而至!
周瑜驀的勒住坐騎,望著眼前滾滾而來的鐵騎,眼中殘存的希望在這一刻化為了烏有。
原來劉備竟在北麵方向,還布下了鐵騎。
這是織下了一麵天羅地網,當真是要讓他插翅難逃啊。
“難道我周瑜,今日當真要命喪於此嗎?”
周瑜眼中已浸出悲憤的淚光,渾身為無儘的絕望所包裹。
就在他悲涼無限時,前方張繡已縱馬拖槍,如疾風暴雨般呼嘯而至。
麵有傷疤,一條瘸腿,還身著金甲…
張繡一眼便認出了周瑜,霎時間眼眸充血,興奮如狂。
這潑天的大功,就這麼掉到眼前了,豈能不收?
“張繡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