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你何來膽量,敢如此羞辱於朕~~”
“朕乃天子,朕乃九五至尊,朕乃萬民之主!”
“朕的袁家乃四世三公,你不過一織席販履之徒,安敢如此——”
跪在地上的袁術,臉色憋紅到要炸,整個人如瘋了一般咆哮。
他一次次的拚儘全力,想要爬將起來,怎奈身上有傷不說,腿已被許褚踢斷,無論如何也掙紮不起來。
“你也配稱萬民之主?”
蕭方不屑一哼,冷冷道:
“伱自詡四世三公,名門子弟,卻如蝗蟲一般,過境之處寸草不生。”
“當年你盤踞南陽,將南陽禍害到百姓妻離子散,流離失所,一片蕭條。”
“你竊占淮南,又驕奢無度,對百姓竭澤而漁,將淮南士民禍害到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天下百姓,恨不得將你抽筋剔骨,將你生吞活剝,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以泄怨氣。”
“你這等殘暴愚蠢的獨夫民賊,你也有臉配稱自己為萬民之主?”
“你這麼個厚顏無恥之徒,你也敢自詡你袁家四世三公,我看你就是你袁家之恥!”
蕭方知老劉憋著一肚子的怒火,隻是礙於主公的風範,不好當眾罵袁術,於是便親自出馬,將袁術罵了個狗血淋頭。
老劉聽著過癮,心中暗暗叫好,拳頭悄然握緊。
左右眾將們無不是暗自喝彩,大呼痛快。
本是滿臉憤怨的袁術,則被這劈頭蓋臉的怒斥,罵到啞口無言,暈頭轉向。
有那麼短短的一瞬間,袁術眼中似乎閃過了一絲羞愧的眼神。
顯然他也知道,自己在南陽和淮南都做了些什麼,也知道天下百姓有多恨他。
隻是,那羞愧不過是一瞬而已,旋即便變成了惱羞成怒。
“你是何人,怎敢血口噴人汙蔑於朕,怎麼敢對朕顛倒黑白,對朕出言不遜?”
袁術歇廝底裡的咆哮怒問,憤怒的矛盾轉向了蕭方。
蕭方緩緩起身上前,羽扇背負於身後,俯視著袁術憤怒的目光。
“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蕭方是也。”
蕭方?
刹那間,袁術如早雷劈一般,渾身顫了一顫。
“你…你就是劉備那個軍師,蕭…蕭方?”
袁術聲音顫栗,憤怒的眼神,已變成了驚異。
蕭方的名字,他顯然是聽說過的。
神機妙算,奇謀百出,如張良再世,如謀聖臨凡,憑一己之智助劉備滅劉表敗孫策…
種種關於這個名字的傳聞,他耳朵也聽到起了繭子。
但當他得知,這個蕭方隻是個寒門村夫之時,卻又不屑一顧,從未認真的去了解這個人。
故在此之前,他隻是想當然的認為,蕭方當與陳宮楊弘之流一樣,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文士。
卻不料,這麼一個攪到荊揚二州天翻地覆,將劉備一手扶上江南霸主之人,竟然是這麼一位年紀輕輕的翩翩公子?
“你…你當真隻是一介寒士,鄉野村夫?”
袁術聲音發抖,眼神中充斥著驚疑,再次質問道。
蕭方當然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似他這般四世三公,頂級豪族出身之人,天生有一種優越感,莫說是鄉野寒門,哪怕是比他袁家地位低一頭的世家豪姓,他都有一種居高臨下姿態。
如袁術這等身在雲端,俯視眾生之人,自然不相信寒門螻蟻之中,竟然會冒出他這麼一朵奇葩。
“你說的沒錯,我蕭方就是一介寒士,鄉野村夫一個。”
蕭方自然不會為自己的出身而羞愧,麵帶著冷笑,坦坦蕩蕩的承認。
袁術身形晃了一晃,眼神中湧起了極度的迷茫。
“寒門皆是粗鄙之徒,怎麼可能出你這般奇謀之士?”
“隻有世家豪姓,方才出王佐之才!”
“況且就算你真有張良之才,為何要去投靠一個織席販履之徒,你至少也要投靠曹操那個閹宦之後!”
“不可能,朕不信,朕不信——”
袁術語無倫次的喃喃自語起來,不斷的搖頭,表情扭曲著質疑驚怒困惑種種複雜的表情。
蕭方隻是冷眼俯視著袁術的歇廝底裡。
袁術犯的不過是跟劉表一樣的高貴病,隻不過病的比劉表更重。
畢竟人家一生下來,就身在雲端之上。
當老劉還在跟鄉中精神小夥們騎竹馬時,人家已經在聽太尉司徒這種叔伯們茶餘飯後談論治國之道。
人家隨隨便便一句話,就可以讓朝廷免了你老劉家鄉的賦稅,也可以加稅加到你們家破人亡。
自小耳濡目染之下,在袁術之流的眼中,老劉這樣的泥腿子,還有他這樣的寒門布衣,可不就是螻蟻般的存在麼?
生與死,就是他們一句話的事情。
若非黃巾舉事,天下大亂,老劉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崛起於寒微,成了跟他們平起平坐的一方大佬。
似他這樣的寒士,更不可能趁勢而起,輔佐老劉攪動風雲。
可殘酷的現實卻是,身在雲端的袁術,卻偏偏被老劉和他這對螻蟻組合,從雲端給拉下了凡間。
還摔了個狗吃屎,狼狽屈辱的跪在了老劉和他的腳下。
袁術自然是陷入了瘋狂,內心中不願接受,自己是被螻蟻掀翻的殘酷事實。
蕭方卻懶得跟他多費唇舌,目光轉向了劉備:
“不知這篡國逆賊,主公打算如何處置?”
劉備略一沉吟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