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淩操今晚自當死戰,以報答主公這份信任,證明我淩操的實力……”
淩操思緒澎湃過後,手中長刀一揚,喝道:
“全軍聽令,加速衝上去,殺儘敵寇,一個不許放走!”
號令傳下,一艘艘船筏,便疾馳而上,撞入了敵叢之中。
正潰逃的江東卒,怎會料到這震澤之上,還有第二路劉軍伏兵,頃刻間被被衝得七零八落。
慘叫聲此起彼伏,一艘艘竹筏被撞翻,一名名潰卒墜入湖中…
五百餘潰卒,不是被射死,就是被撞翻入湖中,要麼就是被劉軍登筏砍殺,轉眼間已是死傷殆儘。
“竟然在震澤之中,還設下了第二路伏兵?”
“這個蕭方的智計,深不可測到如此地步,他到底是什麼妖人?”
張昭看著四麵八方圍來的劉軍船筏,已是神色恍惚愕然,如被驚散了魂魄一般僵在了原地。
就在他絕望恍惚時,淩操已借著火光,發現了他的所在,催動著走舸直接撞了上來。
“轟!”
一聲悶響,竹筏應聲被撞翻。
張昭身形劇烈一晃,猛然驚醒時已晚,與筏上其他士卒一樣,儘皆被甩入了水中。
落水的他被浸了個透心涼,求生的信念驅使下,拚命的撲騰起來。
連嗆了幾口水,正驚恐絕望時,一隻大手探將下來,將張昭從水中撈了起來,狠狠的扔在了甲板上。
當張昭連吐數口水,從暈暈乎乎中清醒過來時,便看到淩操正冷眼俯看著他的狼狽樣。
“淩操~~”
張昭瞬間咬牙切齒,眼眸噴血,掙紮著就要爬起來。
淩操手中刀鋒,卻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張昭身形一凜,不敢再動,隻得屈辱的跪在了地上,抬起頭來憤恨的盯向淩操。
“沒想到,孫權會派你來偷掘堤壩,這一點蕭軍師倒是沒有算到。”
“張昭,金陵一役你竟然僥幸逃過一死,就該歸隱山林了卻餘生才是,何必還要投靠那碧眼兒,繼續為孫家賣命,與我主作對?”
“現下賠上了性命,值得嗎?”
淩操言語中對張昭多有惋惜。
張昭卻心頭一震,憤怒變成驚悚,顫聲喝問道:
“莫非,當真又是那蕭方,識破了我們的計策?”
淩操臉上浮現出敬意,冷冷道:
“蕭軍師不但看破了你們以吳縣為餌,妄圖掘震澤水淹我大軍的圖謀,還算出這一招毒計,必是那呂蒙為孫權所獻。”
“張昭,你也不想想,以那周郎之智,都為蕭軍師生生算死,這區區一個呂蒙,也配與他鬥智?”
張昭霎時間如遭雷擊,整個人萬念俱灰,癱坐了下來。
雖然先前他已有猜測,卻始終還存有一絲僥幸,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這是劉備的僥幸。
直到現下淩操親口承認,這天羅地網乃是蕭方的傑作時,他才不得不接受了這殘酷的事實。
“我早該想到,此人智計冠絕天下,我江東無人鬥得過他!”
“可笑我還自欺欺人,以為呂蒙能鬥得過他,以為仲謀有天命眷顧。”
“可笑可悲,我張昭真是可笑可悲啊——”
張昭是萬念俱灰,仰天自嘲悲叫,又哭又笑起來。
淩操卻一聲輕歎,收刀喝道:
“念在我們曾同僚一場,我便不殺你,把你交由主公裁決吧。”
說罷淩操便召喚左右士卒,將張昭綁了。
“劉備與我有殺子之仇,我更曾勸說伯符降袁術,那劉備怎麼可能饒得了我?”
“與其受辱為劉備所殺,我倒不如自行了斷!”
張昭一咬牙,心一橫,搶先一步縱身躍入了震澤之中。
他乃徐州人低,並不會水性,這般跳船顯然是想自尋死路。
淩操見他一心求死,知他想保留些許體麵,便沒有出手再救。
撲騰片刻後,張昭一襲殘軀,還是沉入了震澤之中。
…
吳縣西門城樓上。
劉備與蕭方並肩而立,遠遠望向震澤方向。
城內城外,數萬將士皆已嚴陣已待,腳下踩著的就是剛剛紮好的木筏。
儘管蕭方已獻計老劉,於堤壩處布下了伏兵,但為防萬一還是請老劉下令,事先紮好了足夠的木筏。
就算出現意外,震澤還是決堤了,士卒們也可就地上筏,避過被全軍衝儘的危險。
馬蹄聲響起,一騎斥侯飛奔而來,興衝衝登上城樓。
“啟稟主公,黃
將軍和淩將軍成功伏擊敵軍!”
“黃將軍射殺敵將孫輔,張昭被俘投水自儘!”
“一千敵軍已為全殲!”
捷報傳來,城頭一片興奮。
劉備暗暗攥緊的拳頭終於鬆開,笑看向蕭方:
“那呂蒙的毒計,果然瞞不過軍師這雙慧眼,孫權當真想走水路偷掘堤壩!”
蕭方卻淡然如常,羽扇笑著向南一指:
“我料孫權必在南麵高地上,等著水灌吳縣後,趁勢乘筏殺回來收拾殘局。”
“主公,依計劃令文錦出擊,給孫權一個驚喜吧!”
劉備手一擺,欣然喝道:
“傳令張繡,率西涼鐵騎向南出擊,蕩平江東殘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