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火雨,鋪天蓋地而下。
就在萬千呂軍士卒,還沒有回過神來之時,火箭已然落地。
慘叫聲響起,數以百計的呂軍士卒,在猝不及防之下,被釘倒在地。
這還隻是開胃菜。
火箭射中“糧車”,內中所藏的柴草,瞬息間便被點燃,糧車化為了火車。
而地麵上散落的乾草柴木,儘皆也被火箭點燃,將腳下的道路,燒成了火路。
火攻發動!
兩萬五千餘呂軍,精神鬥誌立時被烈火燒儘,陷入崩潰瓦解,抱頭鼠竄的境地。
河堤上。
關羽正立馬橫刀,欣賞著火燒敵軍的盛況。
“軍師這一招火燒呂布,當真是以寡破眾的妙計也。”
“難怪他那麼有信心,能破得了這四姓家奴。”
關羽嘖嘖感慨,滿眼皆是歎服之色。
這便是蕭方之計。
留關平率三千兵馬,在營中遍插草人,佯裝一萬大軍尚在,令城中的張遼不敢趁虛出擊。
關羽則親率七千主力,先一步在這淮水堤壩設伏。
他兵馬畢竟隻有七千步軍,縱然是伏擊打了呂布一個措手不及,也不見得就能取勝。
蕭方便設計,令關羽事先準備好柴草,偽裝成呂軍糧車,散落在道路之上,再將沿途地麵也散布上乾柴。
當呂軍經過,進入伏擊圈時,便發動火攻,將柴草儘數點燃。
這火攻一發動,雖然燒不死多少敵軍,卻足以借助熊熊火威,輕鬆的打垮了呂軍精神意誌。
火箭依舊,如雨點般射向敵軍。
道路上。
呂布已是滿麵驚怒,衝著陳宮喝問道:
“陳公台,你不是說我們晝夜兼程前來,能與張遼裡應外合,殺關羽一個措手不及嗎?”
“關羽為何能知曉本侯率軍前來,還提前在此設伏,他是開了天眼嗎?”
陳宮額頭滾汗,驀的打了個寒戰。
“這不是關羽開了天眼,定是那蕭方推算出溫侯要率主力來救陽泉,劉備才提前派人前來向關羽示警。”
“此時的那劉備,定然已在攻打我成德城!”
陳宮以顫栗的口氣,道破了真相。
呂布打了個哆嗦,臉色駭然為之驚變。
如陳宮所說,這豈不意味著,他既沒救到陽泉,還要為劉備趁虛攻破成德,更在這裡為關羽所破?
折騰了半天,什麼也就撈著,反倒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不是賠了扶人又折兵,是連底褲都一並賠光!
“陳宮,你這什麼狗屁計策,你可害苦本侯了!”
呂布是驚怒到臉形扭曲,衝著陳宮咆哮。
陳宮卻麵露羞愧,卻又苦澀歎道:
“宮也曾說過,此計有為那蕭方識破的風險,未曾保證必定能功成啊。”
麵對陳宮的辯解,呂布滿腹的抱怨,立時被堵了回去,憋到滿臉通紅。
陳宮則顧不得再爭辯,急勸道:
“溫侯,大勢已去,陽泉城是救不了了。”
“速速撤回壽春,儘可能多的保存實力,才好堅守壽春啊。”
呂布驀的被驚醒,怒火變成了恐慌。
陽泉城是守不住了,成德城估計出沒了,手頭就隻餘下這兩萬五千兵馬。
若是折在了這裡,拿頭來守壽春?
到時就真的是一切都完了。
“撤退,速速撤退,撤回壽春~~”
呂布隻得一咬牙,撥馬向東逃去,口中是嘶啞大叫。
兩萬餘呂軍士卒,一路尖叫著,蜂擁向著火場之外逃去。
烈火隻是擊碎了呂軍鬥誌,並沒有燒死多少人,呂軍若就這般撤走,最多也就死傷幾千人而已。
可惜,關羽不會就這麼輕易讓他脫身。
要走,也得扒他三層皮。
河堤之上。
關羽青龍刀微微一揚,弓弩手們立刻停止了放箭,漫空的火雨就此停止。
青龍刀再向堤下一指,關羽厲喝道:
“鼓擂,伏兵儘出,給我殺儘敵寇——”
號令傳下,戰鼓聲震天響起,回蕩在火海上空。
堤壩另一側,六七千的襄陽鎮軍,如潮水般漫過淮水堤壩,挾著天崩地裂之勢,向壩下逃竄的呂軍襲卷而下。
關羽丹鳳眼四下一掃,於亂軍煙火中,搜尋到了那麵“呂”字旗,搜尋到了呂布所在。
半開半闔的眼眸陡然爆睜,關羽一夾馬腹,縱馬拖刀而下,直奔呂布而去。
“四姓家奴,哪裡逃!”
關羽一聲雷霆般的厲嘯,借著俯衝之勢,如奔雷般斜撲呂布而至。
兩臂青筋爆漲,手中青龍刀挾著生平之力,卷起漫空狂塵,如辟天利刃般狂斬而去。
奔行中的呂布,驀聽得一聲雷嘯,震到耳膜刺痛,腦子嗡
嗡作響。
猛回頭時,隻見關羽已如天降神兵般,向著他俯衝而來。
“關羽?”
呂布臉色一變,背後瞬間一涼。
若是放在平時,他這天下第一武將,自然不懼關羽。
現下正逢潰敗之際,卻遇上關羽半路攔截,心下焉能不驚。
眼見青龍刀已當頭而來,呂布隻得急提一口氣,揮戟奮然一擋。
“吭!”
一聲天塌地陷般的巨響。
刀戟相撞,如若天地對撞一般。
刹那間,呂布隻覺泰山壓頂般的恐怖力量,如巨牆一般撞壓而來。
握戟的雙手一陣劇痛,虎口竟被震裂,鮮血霎時間從指尖滲出。
那撞擊之力更將他鐵戟震開,身形後仰,險些沒能坐穩馬上。
未消的力道,如重錘一般狠狠砸在了他五臟六腑上,震到他五內翻騰,隱隱作痛,竟已被震出內傷。
關羽的力道本就剛猛之極,這一擊灌足全力,又輔以戰馬居高臨下俯衝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