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有你,何愁不能殺出重圍,將來何愁不能再起!”
呂布一拍陳宮肩膀,口中讚歎,儼然將適才的橫眉冷對忘在了腦後。
陳宮暗鬆了口氣,卻語氣凝重道:
“隻是宮這一計,恐怕還得犧牲一位忠勇之將,還有數千將士。”
呂布臉上笑容消息,眼神重新茫然起來。
陳宮深吸一口氣,默默道:
“為了拖延劉備增防北門時間,溫侯必須將計就計,派一將率數千將士,拚死向東突圍,以吸引劉備圍堵。”
“溫侯方能趁此時機,率我等從北麵突圍,奪取敵軍水營。”
“而這員武將,既得悍勇無畏,又對溫侯忠心耿耿,寧死也不敢違背溫侯的將領,方才不至於一觸即潰,為劉備看出破綻。”
“如此一來,溫侯固然能成功突圍,此將和那數千士卒,隻怕都得…”
陳宮沒有再說下去,隻是略顯無奈的一聲輕歎。
呂布豈會聽不明白,陳宮這是要他犧牲一將,來做誘餌炮灰,為他突圍爭取時間。
“高順,高伯平!”
“他對本侯忠心耿耿,本侯哪怕讓他去送死,他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呂布卻沒有丁點遲疑猶豫,頃刻間選定了人選。
宋憲侯成已死,幸存的隻餘高順,曹性,郝萌,魏續四將。
高順雖然耿直,常常忠言進諫,為呂布所不喜,但那份忠心他心裡還是有數的。
“溫侯,聽聞高伯平早在五原之時,就已追隨溫侯,對溫侯確實是忠心不二。”
“這樣一員忠義部將,溫侯當真舍得犧牲嗎?”
陳宮卻試探性的問道。
呂布依舊沒有半分遲疑,不以為然道:
“隻要本侯能殺出重圍,一切皆可犧牲,何況是一員部將。”
“既然高順對本侯忠心耿耿,如今正是他舍身取義,向本侯證明他忠心的時候了。”
陳宮默然。
呂布卻將杯中酒一飲而儘,哐的將酒杯砸在了案幾上,眼神決然如鐵。
“就依公台之計,隻等城外水勢稍退,吾便以高順吸引大耳賊主力圍堵,吾與公台你由北門突圍!”
…
四日後,洪水水勢漸退,城外水深已經不及腰間。
劉軍主營,中軍帳內。
劉備已與蕭方及眾將,共商著重新圍困壽春,強攻破城之計。
“近日以來,越城出逃的呂軍士卒,數量已有千人之多,可見軍師的攻心之計已起了奇效。”
“愚弟以為,隻等水勢一退,我們無需重設圍營,直接大軍攻城便是。”
“一日之內,壽春城必破!”
關羽捋著美髯,語氣神情間儘顯著絕對的自信。
黃忠微微點頭,亦滿臉信心道:
“主公,雲長將軍言之有理,現下的壽春城已是千瘡百孔,隻需我們輕輕踹上一腳,必定土崩瓦解。”
“忠也以為,無需再重新立營,即刻攻城便是!”
眾將皆是附合,無不是熱血沸騰,躍躍欲戰。
劉備為眾將所感染,臉上亦是燃起誌在必得之色,遂向蕭方問道:
“軍師,備也覺得無需立營,便可強攻壽春,軍師以為如何?”
眾人目光,齊聚向蕭方,等著他首懇。
蕭方羽扇一搖,卻是一笑:
“主公若等水勢退下後再攻壽春,恐怕呂布早已逃之夭夭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變色。
劉備吃了一驚,忙問道:“軍師何出此言?”
蕭方羽扇一指壽春方向,不緊不慢道:
“呂布雖乃武將,卻並非莽夫,豈看不出來其軍軍心已瓦解,一旦我軍攻城,必不堪一擊。”
“想當初長安失守也好,兗州不保也罷,亦或是下邳失陷,呂布皆無死戰之心,無不是棄城而逃。”
“這一次,他也不會例外。”
“我料陳宮必會向他獻計,搶在水勢稍退,我軍尚未攻城之時,搶先一步棄城突圍。”
“主公若等水勢儘退才攻城的話,呂布豈非早就脫身而去?”
劉備猛然省悟,額頭驚出一層冷汗。
“軍師言之有理,呂布沒理由困守壽春等死,必會搶先出逃。”
“幸得軍師早有所料,若不然豈非讓呂布就此逃過一劫,去投了那袁紹?”
劉備臉上滿是慶幸,遂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隻需推斷出,呂布要從何處突圍,便可以重兵攔截,一舉擊滅呂布!”
話音方落,蕭方正待再開口時。
陳到卻來報,稱在城外巡遊的水軍,抓獲一名越城出逃之人,稱是陳宮心腹,冒死出城前來求見劉備。
“陳宮心腹?”
“冒死求見?”
劉備眼中掠起奇色,目光不由看向了蕭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