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渡的勝負手,在於火燒烏巢。
袁紹不傻,烏巢糧營遠離前線七十裡,中間必會層層設卡,防範著曹操偷襲。
除非曹操開了圖,否則怎麼可能帶著一隊人馬,繞過袁軍正麵防線,避過層層哨卡耳目,深入敵後七十裡,神不知鬼不覺的殺到人家袁紹的糧營?
唯一的解釋,就是曹操拿到了袁軍布防哨卡機密,方才能避過袁軍耳目,成功奇襲烏巢。
而如此機密,袁營之中,定然隻有少數的重臣才會知曉。
許攸作為袁紹的老部下,最心腹的謀士之一,自然就是其中之一。
正是許攸的叛逃,才將袁軍的布防機密泄露給了曹操,才讓曹操有了火燒烏巢的勝算。
所以當曹操得知,許攸隻身來投時,才會興奮到連鞋掉了都顧不得撿,歡歡喜喜親自相迎的尷尬。
而現下的局麵卻是,許攸身在徐州,正輔佐袁譚。
就算審配在鄴城搞許氏族人,逼反了許攸,許攸也不可能千裡迢迢跑去官渡投靠曹操。
退一萬步,就算許攸真如曆史上那般,千裡迢迢投奔了曹操,他手中也沒有了官渡袁軍的布防機密。
沒有這些機密,沒有許攸這個帶路黨,曹操又如何順利偷襲烏巢?
“許攸不重要,官渡之戰誰勝誰負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主公當儘快安撫淮南士,整編降軍,恢複民生經濟,讓自己變的更強。”
“所謂打鐵還需自身硬,隻要我們足夠強,袁曹誰勝誰負又如何。”
蕭方將話頭從許攸身上扯開,順道給老劉灌了一碗雞湯。
劉備深以為然。
“景略軍師打鐵還需自身硬這句話,遼以為所言極是。”
“隻是遼竊以為,袁曹誰能打贏官渡一戰,對我們還是有極大影響的。”
“袁紹實力本就天下最強,若再擊敗了曹操,奪取了兩河,等於大半個北方皆為其鯨吞!”
“其對我們的威脅,當遠勝於曹操吧。”
張遼卻站了出來,拋出了自己的一番不同見解。
蕭方看向張遼的眼神,掠過幾分欣賞。
不愧是能入武廟的名將,張遼果然並非單純的武將,更是頗有智計,不然怎能三番五次暴虐孫十萬?
就憑他適才這番話,不光是智計在線,還顯示出相當實力的大局觀。
“文遠言之有理,袁紹破了曹操,便雄踞兩河,實力確實是冠絕天下呀。”
老劉捋著細髯微微點頭,眉宇間不禁掠起幾分忌憚。
“袁紹若勝,縱然雄踞兩河,但其年勢已高卻是軟肋。”
“且袁紹寵幸幼子袁尚,卻又令長子袁譚手握重兵,執掌數州,放任諸子爭位,縱容麾下謀臣明爭暗鬥。”
“故袁紹表麵看起來強大到令人望而生畏,其內部卻隱患重重,危機四伏。”
“而曹操若勝,明麵實力對主公雖沒有優勢,但其內部卻上下一心,並無內鬥,能將所有的力量擰到一個拳頭上發出。”
“故在方看來,無論袁紹勝還是曹操勝,對主公來說,都是有利有弊,不能一概而論。”
蕭方又是一番分析,爾後斬釘截鐵道:
“所以無論袁曹誰勝誰負,於我們而言都無關緊要,我們要做的,隻有讓我們變的更強。”
“而現下最迫切之事,便是儘快撫定淮南士民,揮師北上用兵,在袁曹分出勝負前,儘可能的向北擴張,充實我們的實力!”
聽得這一席話,張遼恍然明悟,不禁麵露折服之色。
劉備微皺的眉頭也鬆展開來,便欣然點頭道:
“景略言之有理,官渡之戰誰勝誰負,於我們而言皆各有利弊。”
“就依軍師所說,我們儘快撫定淮南人心,搶在袁曹分出勝負前,將我們的兵鋒插入中原吧!”
眾將轟然起身,慨然領命。
大方略已定下,劉備遂不再多想,便與眾將繼續開懷暢飲,慶賀攻取壽春之功。
入夜時分,酒宴結束,眾將儘興而去。
蕭方正要離去時,卻被張飛和關羽兩兄弟,拉到了一間偏堂之中。
堂門關上,堂內隻餘下他三人。
蕭方正困惑茫然時,就見張飛變戲法似的,從懷中取出一物,捧在了蕭方手中。
“軍師,你看這是何物?”
張飛眼眸中透著興奮,將那東西小心翼翼捧到蕭方跟前。
蕭方打量了幾眼,發現這玩意象是一枚印璽,拿起來再看,隻見上麵刻有八個字: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傳國玉璽,這是傳國玉璽!?”
蕭方眼眸陡然一聚,立時認出了此物。
“軍師也看出來了,這東西就是傳國玉璽啊。”
“這是俺昨日截擊呂布時,從他一名被俘的親衛身上搜出的,想來是那四姓家奴想帶著一並突圍,卻沒想到被咱們截住。”
張飛講過來朧去脈後,壓低聲音道:
“俺得了這玩意兒,便先給二哥看了,原本是想交給兄長的。”
“可二哥說先不要急著給兄長
,不如先找軍師你商量商量。”
“軍師啊,伱說這傳國玉璽,咱們該不該獻給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