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小心!”
沮授一聲驚呼,撲身上前,幾乎是憑著本能將袁紹猛的一推。
千鈞一發之時,袁紹被推倒在地。
下一刻,那一枚石彈呼嘯而來,貼著他的頭頂射過。
袁紹頭頂金盔應聲被磕落在地。
而他身後幾名士卒,則來不及躲閃,倒黴的被石彈砸中,霎時間轟成一片碎渣。
其餘的五六名弓箭手,亦是來不及閃避,不是被砸斷了胳膊,就是被砸斷了腳,慘叫聲響成一片。
袁紹趴在地上,顧不得頭盔被磕落,威儀儘失的狼狽,一時間慌到不知所措。
當天崩地裂的巨響聲,終於沉寂下來時,袁紹才敢顫巍巍的抬起頭來,慌張的四處張望。
四下一掃,倒吸一口涼氣。
土山上已是一片血腥,到處是散落的斷肢碎片,斷胳膊斷腿的弓弩手們,正趴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他們這座土山還是幸運的。
附近兩座土山,直接被轟塌了半邊山頭,數不清的弓弩手直接墜落下去,摔成了肉泥。
除此之外,更遠處還有數座土山,同樣被轟到崩毀倒塌。
也就是說,楚軍這漢威炮一輪轟擊下,他光土山就被毀四五座,弓弩手死傷百餘名之多。
“這…這是什麼投石機,威力更勝霹靂車?”
袁紹聲音顫栗的驚呼,眼神仿佛見鬼一般。
郭圖也好,沮授也罷,皆是神色震驚,錯愕到不知所措。
而各座土山上的弓弩手,原本還耀武揚威,囂張無比的他們,此刻卻被抽了魂魄一般,陷入了無儘的恐慌之中。
楚營內。
龜縮於盾牌之下的楚軍士卒們,終於覺察到了不對勁。
原本不知何時會降臨在頭頂的魏軍箭矢,突然之間就沒了?
在一番天崩地裂的巨響後,取而代之的,則是壁壘外魏軍此起彼伏的哀嚎慘叫聲。
於是他們彼此對望,終於撐起膽子,敢起身探頭向外張望。
當他們看到魏軍土山被摧毀,弓弩手被砸碎,一片慘不忍睹的局麵時,臉上霎時間湧起無儘驚喜。
接著便是震天的歡呼聲,此起彼伏,響起了楚營一線。
被壓製了這麼多年,憋在心頭的窩囊氣,終於在這一刻,徹底的宣泄而出。
望樓之上。
劉備望著魏軍的慘烈景象,已是眼眸瞪圓,臉上為無儘的驚喜所占據。
身後的楚軍諸將們,更是個個驚喜若狂,激動萬分。
“國相啊,你這什麼漢威炮,威力他娘的也強橫到過份了點吧?”
“隔著一箭之地還能砸到魏狗?這輕輕鬆鬆一擊,就能把那土山轟塌了半截?”
“這玩意兒也太他娘,他娘的…”
激動到爆粗口的張飛,一時間竟是詞窮,無法形容心中那份震撼。
驚喜中平靜下的劉備,則是嘖嘖慨歎道:
“景略,你這漢威炮與那連弩一樣,果然皆為神兵利器!”
蕭方一笑,羽扇遙指土山:
“那就讓臣這神兵利器,讓袁紹重蹈官渡一役的覆轍吧。”
劉備豪然大笑,喝道:
“傳令下去,漢威炮繼續轟擊土山,今日不儘毀魏軍土山,我們絕不停手!”
號令傳下,一座座的投石機,再次開始裝彈。
而在土山上。
袁紹已在沮授等人的攙扶下,重新爬了起來。
金盔也顧不得撿拾,袁紹便衝著郭圖質問道:
“郭圖,你不是說劉備沒有霹靂車,不可能從一箭之地外轟到我土山嗎?”
“現下這是怎麼回事,劉備那是什麼投石機,竟有如此射程威力?”
郭圖既是驚疑又是羞愧,吱吱唔唔不知如何回應袁紹的質問。
就在剛才,他還自信滿滿,認定劉備的投石機轟不了這麼遠,強行拉住袁紹不讓其下土山。
誰能想到,人家劉備的投石機,還真就轟這麼遠了!
狠狠的扇了伱一記耳光不說,還險些要了袁紹的性命,把個堂堂魏王驚嚇到金盔磕落,趴倒在地的狼狽之狀。
他是驚惶羞愧,無顏麵對袁紹啊。
“大王,楚軍那投石機,明顯與尋常投石機大不相同!”
“臣猜測,劉備定是得了什麼能工巧匠,也暗中打造出了如此強橫的投石機!”
“此投石機威力射程,都遠勝於曹賊的霹靂車啊!”
還得是沮授,第一個穩住心神,推測出了其中玄機。
袁紹心頭一震,臉上再添一層驚色:
“大耳賊軍中,還有如此能工巧匠,竟能造出比霹靂車還厲害的投石機?”
沮授苦著張臉,無奈歎道:
“劉備軍中確有奇人巧匠,前番徐州一役不就曾造出什麼連弩,破了韓猛的幽燕鐵騎麼?”
“如今他再造出這新式投石機,破了
我們的土山也不足為奇!”
袁紹心中一凜,驀然間想起了徐州一役,關於連弩的那份奏報。
“劉備軍中,竟有如此能工巧匠,爾等為何不早報?”
驚醒的袁紹,衝著眾人喝問道。
郭圖滿麵慚愧,不敢麵對袁紹惱火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