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智謀,豈能強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
“這個人,他到底是人還是神?”
郭圖顫巍巍的抬起頭,近乎恐懼的目光,怯生生的望向蕭方。
這般樣子,不必再問,已然是默認了一切。
“國相,我,我,大公子他,他……”
郭圖還想試圖辯解,卻是結結巴巴,半個字都辯解不出。
蕭方冷冷一笑,回頭瞥了張飛一眼。
火候差不多了,該是給郭圖這廝最後一擊,徹底打垮他的精神意誌的時候了。
張飛讀懂了蕭方眼神,立時怒拍案幾,大罵道:
“吃裡扒外,忘恩負義的狗賊,國相你還跟他廢什麼話?”
“還等什麼,給老子把他剁嘍!”
蕭方退後一步。
刀斧手們再度一湧而上,數十柄刀斧高高舉起,作勢就要將郭圖亂刀剁碎。
“張將軍饒命!蕭國相饒命啊!”
“我是為袁紹以家眷性命要脅,被大公子以性命相逼,才不得不參與他們父子的密謀的啊。”
“請張將軍饒命,請國相饒命啊——”
郭圖精神崩潰,徹底的慫了。
他額頭砰砰叩在地上,滿腔無辜,流淚滿麵的哀求起來。
至於所有的密謀,自然是推在了袁紹父子身上,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
蕭方冷冷一笑,羽扇微微一揚。
左右刀斧手們紛紛退下。
他就知道,郭圖沒有坦然赴死的決心。
一個人隻有心懷公義,方能不畏生死。
似郭圖這等人,為了謀求私利,能不顧魏國存亡,煽動蠱惑袁譚分裂魏國,背叛袁氏歸降老劉之人,怎麼可能不怕死。
所以他才要和張飛演這一出戲,嚇破了郭圖的膽,逼其坦白交待,道出了真相。
而這種嚇唬人的手段,老劉是做不出來的,所以才要張飛這麼一個“煞神”來代勞。
“大王,郭圖已招認,請大王裁處!”
蕭方轉身向偏堂方向,微微一躬身。
正在叩首求饒的郭圖又是一愣,抬頭茫然的看向了偏堂方向。
當他看到堂門打開,劉備大搖大擺的走出來時,臉色不由大變,霎時間仿佛見鬼一般。
蕭方不是說,劉備正統兵設伏,等著袁紹自投羅網去了嗎?
怎麼卻會出現眼前?
劉備卻走到蕭方跟前,嘖嘖讚歎道:
“景略當真是料事如神依舊,一切皆如你所料,袁譚果然已重歸袁紹,父子二人想聯起手來算計孤呀。”
爾後劉備轉向郭圖,俯視的目光如刀鋒一般:
“郭圖,把袁紹父子的詳細謀劃,都說出來吧。”
郭圖身形劇烈一晃,驀然驚醒。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蕭方和張飛,聯手給戲耍了。
適才那出戲,那兩人一個唱文戲,一個唱武戲,就是算定了他是塊軟骨頭,會經受不住恐嚇,露出了馬腳。
事實證明,他確實是個慫包,被人家一嚇唬,為了保全性命,便即出賣了袁譚。
“還不交待?信不信俺親自動手宰了你!”
張飛再被激怒,拔劍半出鞘。
郭圖哪裡敢再糾結,隻得一聲無奈長歎,遂將沮授的全盤布局,每一個細節,一五一十的儘數交待。
除了細節之外,大體方向,與蕭方事先的推算,幾乎彆無二致。
劉備感慨蕭方神機妙算之餘,不禁怒從心起,喝令將袁譚押解前來。
一刻鐘後。
那位袁大公子,心懷著幾分不安,踏入了府堂。
與郭圖一樣,在尚未舉事之前,麵對劉備的召見,他自然不敢不來。
當踏入府堂一瞬時,就看到劉備端坐在上,臉色冷峻如鐵。
張飛,太史慈等楚國諸將,皆是怒目瞪視著他。
先一步前來的郭圖,則是跪伏在地,戰戰兢兢惶恐不安。
見得這一幕,袁譚心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預感立時籠罩全身。
“不知…不知大王召臣前來,有何吩咐?”
袁譚抹了把額頭冷汗,強作淡定的拱手一拜。
劉備不答,目光卻射向郭圖:
“郭公則,你來告訴他,孤為何召他前來!”
袁譚不安困惑的目光,轉向了郭圖。
郭圖抬頭看了一眼袁譚,眼神中已滿是無奈與羞愧。
幾次欲言又止,幾番暗自咬牙後,他隻得一聲無力的長歎:
“公子,你暗歸袁紹,意欲舉兵作亂,配合袁紹裡應外合的圖謀,大王皆已知曉。”
“事到如今,你莫要再狡辯,速速跪下向大王坦白請罪吧!”
袁譚腦袋如被當頭一棍,霎時間一片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