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與大單於,本就有姻親關係,結為兄弟便是親上加親,是再好不過的美事。”
“兄長在上,請受愚弟一拜!”
蹋頓滿意的笑了。
雖說不能做袁尚的爹,好歹也做了大哥,至少是壓了對方一頭,也算勉強能接受了。
“好好好,賢弟快快免禮。”
蹋頓便心滿意足的把袁尚扶住,拍著他肩膀豪然道:
“賢弟你放心,有為兄在,那劉備就算他有百萬大軍,他也休想過得了易水!”
得到蹋頓的承諾,袁尚心裡邊也有了底,便想隻要能換得烏桓人為自己賣命,自己這份屈辱也算值得了。
隻是文醜淳於瓊等武將,卻是臉色難看,心下不是滋味。
身為漢人,卻看著自家君王,竟是奴顏卑膝的叫著一個胡酋為大哥,當真是恥辱啊…
隻是眾將心中有怒,卻知袁尚是迫不得已,便也無人敢作聲。
“賢弟啊,為兄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不知賢弟能否滿足?”
蹋頓勾著袁尚的肩膀,說悄悄話般湊近他耳邊問道。
袁尚心中咯噔一下,臉色立時一變。
自己都拜他為大哥了,這胡酋莫非還不滿意,還要獅子大開口?
貪得無厭,欺人太甚啊…
袁尚是心中窩火,卻不敢發作,隻得陪著笑臉道:
“兄長客氣了,你我兄弟,什麼請求不請求的,兄長有什麼吩咐儘管開口便是。”
蹋頓便一指蘇仆延等烏桓武將,麵露為難道:
“你也知道,我們烏桓人不像你們漢人,我們是不種地的,皆以放牧為生。”
“現如今為兄讓這麼多烏桓兒郎,放著牛羊不管,千裡迢迢的幫賢弟你抵禦劉備,這仗還不知道要打多久,回去之後不知多少牛羊得餓死。”
“為兄不給他們點補償,他們對為兄心懷怨言倒是其次,關鍵就怕他們消積怠戰,不肯為賢弟你出全力呀。”
袁尚聽明白了。
蹋頓這胡酋,光給地盤還填不滿他胃口,這是跟自己變著法的還想要錢啊。
給錢,說好聽點是賞賜,說難聽點,那就是進貢。
為了換取烏桓人助戰,先是割地,接著稱弟,再下又要進貢,袁家的臉算是給他丟儘了。
“罷了,反正已是顏麵全無,遭天下人恥笑了,也不差這麼一筆……”
袁尚心一橫,遂佯裝大方道:
“這件事我正想與兄長商量呢,我本就想不能白讓這些烏桓兄弟們,千裡迢迢的幫我大魏血戰。”
“愚弟想拿出五億錢給兄長,由兄長代愚弟犒勞烏桓眾將士,不知兄長意下如何?”
蹋頓心裡邊樂開了花。
又拿到了遼西右北平兩郡,又能讓袁尚稱帝,又得五億重金做為酬勞,這筆買賣可算是賺大了。
“好好好,賢弟不愧是大魏之主,當真是豪爽大方,有大魏之王的氣派!”
“那為兄就不客氣了,替我烏桓將士們收下賢弟你這筆犒賞了!”
蹋頓自然是毫不客氣的收下,爾後舉杯道:
“賢弟你如此大方,為兄也在這裡表個態,我四萬烏桓鐵騎,絕不讓楚軍有一兵一卒過易水!”
“來,咱們舉飲此杯!”
袁尚鬆了口氣,心中總算是舒服了幾分,當下哈哈大笑,高舉酒杯。
…
易水南岸。
望樓之上,劉備正負手而立,與眾臣遠望對岸形勢。
隻見北岸一線,塵霧滾滾,鐵騎奔騰,聲勢蔚為壯觀。
劉備知道,那是蹋頓正率四萬鐵騎,正在北岸向他耀武揚威呢。
“據田疇傳回消息,袁尚已下令,將遼西和右北平二郡,賜給了烏桓人做封地。”
“現下那蹋頓正派遣官員,入駐二郡諸縣,陸續接管遼西兩郡。”
“不少二郡的士民,皆不願臣服於烏桓人,不是南遷便是憤起反抗。”
“田疇也組織起了五千鄉勇,退保無終決定死抗烏桓。”
田豐將幽州最新形勢,以及田疇的來信,默默宣讀了出來。
望樓上,頓時一片嘩然。
劉備眉頭亦是深皺,眼中燃起怒色。
兩漢以來,曆代漢朝皇帝,無論聖明也好,昏庸也罷,皆不曾向胡人低頭服軟過。
這是自漢武帝之時,世代流傳下來的漢家風骨。
卻不想到了袁尚這裡,為求苟活,竟不惜向烏桓人割地,當真是丟儘了漢人的節操風骨。
“袁尚這漢之奸賊,孤早晚打過易水,斬殺此漢賊,滅他袁氏一族!”
劉備拳頭狠狠一擊,咬牙切齒立誓。
一片憤慨聲中,許褚匆匆登上望樓,向蕭方低語了幾句。
蕭方微微一笑,便向劉備一拱手:
“大王,用不著再等,打過易水的時機已到。”
“文遠和伯平他們,已操演熟練臣的陣法,全軍將士已做好準備,隨時可殺過易水!”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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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精神一振,欣然喝道:
“好,那就依景略你之計,速令文遠伯平,率所部兵馬,由下遊強渡易水,誘擊烏桓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