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娘啊,你怎忍心將為娘扔下馬車,你是要讓為娘死嗎?”
劉氏驚恐悲涼,拚命掙紮的同時苦苦哀求。
袁尚卻臉色如鐵,咬牙道:
“母後,你是女流之輩,就算落在敵軍手裡,劉備也不會殺你。”
“兒若落在大耳賊手中,必死無疑!”
“兒若是死了,袁家就完了,大魏就完了。”
“母後,你就救一救你兒子吧!”
袁尚口中叫著冠冕堂皇的理由,手中拚命用力,將劉氏拖至了車門口。
“你這個畜生,我是你娘啊!”
“你為活命,害死自己的生母,你會被天下人唾棄,你會遭天譴的啊——”
劉氏死死抓住車門不肯鬆手,口中悲憤欲絕的破口大罵。
她的堅持,她的唾罵,非但沒有罵醒袁尚,反倒將其徹底激怒。
“母後,你彆怪兒子,這都是你教的!”
“你教導過兒子,為了達到目的,要不擇手段,親兄弟也該殺便殺!”
“兒現下所為,隻是聽從母後你的教導而已!”
袁尚理直氣壯的罵還了回去,接著一腿用儘全力,朝著劉氏的雙手便踢了上去。
“哢嚓!”
劉氏緊抓車門的手指,應聲被踢斷。
伴隨著一聲痛苦的嚎叫,劉氏便墜下了馬車,重重的摔落在了地上。
將劉氏推下馬車後,袁尚仿佛耗儘了力氣,整個人如虛脫一般癱坐在地上。
“母後,你不會白白犧牲,兒對天發誓,必會好好活下去。”
“我不光要活下去,我還會守住我父王留給我的基業!”
“我發誓——”
袁尚喃喃自語,自欺欺人的安慰著自己。
爾後他再看劉氏一眼,將車門反手關上。
十幾步外。
劉氏已經臉麵朝下,重重的撞在了地麵上,因是慣性的原故,落地之時又向前滑出數步。
當劉氏身子停下時,一張臉已被滿是碎石的地麵,刮到血肉模糊,麵目全非。
“我的臉,我的臉——”
劉氏摸著血淋淋的臉龐,驚恐到瘋了一般大叫。
這一刻,她腦海中不禁迸出了兩個字:
報應!
想當初袁紹昏迷之時,她出於嫉妒心,將袁紹的妃子統統殺害。
不僅是殺害,殺之前,還將那些可憐的妃子,全都毀了麵容。
她是作夢也沒料到,自己有朝一日,竟被兒子踢下了馬車,竟然也淪落到麵容被毀的境地。
“這就是報應,這就是報應嗎?”
劉氏摸著血淋淋的臉龐,發出了痛苦懊悔的悲叫聲。
就在這時,身後數千黑山楚騎,已如洪流一般,滾滾襲卷而至。
他們的目標乃是追擊袁尚,誰又會注意到,地上還趴著一個婦人。
鐵騎不停,踏著劉氏的身軀就輾了過去。
“啊啊啊——”
淒慘之極的悲嚎聲,很快被震耳欲襲的馬蹄聲所淹沒。
劉氏很快便被踏成一片碎骨,消失在了滾滾塵霧之中。
前方,袁尚和不足百名羽林衛,在文醜的護送下,依舊在奪路狂奔。
而將劉氏踢下了馬車後,馬車的速度終於是提了起來,他們是玩命狂奔,漸漸將身後的楚軍越甩越遠。
“終於甩脫了那黑山賊了。”
“看來,我袁尚是天命不絕,未必沒有後福啊…”
袁尚長鬆了一口氣,整個人如釋重負一般。
他卻渾然不知,大道旁的山坡上,又有一支人馬出現。
這支人馬,卻並不是楚軍。
這支人馬不過五十餘騎,坐騎皆為白馬,個個皆手執銀槍。
當先那員武將,身高八尺,宛如鬆形,身著銀甲,手提一柄銀槍,麵容剛毅,目光銳利如鋒。
銀甲武將胯下一匹戰馬,通體雪白,渾身上下無一根雜色,隻脖子周圍生有白色長毛,如若雄獅一般。
此刻,那白馬銀槍的武將,正極目遠眺,望著易京方向。
“將軍,前邊最多七八裡,就是易京了。”
“不過咱們若想去投奔那楚王,還需繞過易京壁壘,不然必會為魏軍所阻。”
身旁一名親衛,手指著易京方向說道。
銀甲武將微微點頭,卻是感慨道:
“徐州一彆將近十載,不想玄德公有朝一日竟能兵臨河北,誅殺袁紹!”
“希望我現下投奔玄德公,還不算晚,還能助他討滅袁尚,算是我為公孫將軍報仇雪恨吧。”
說罷,銀甲武將收起感慨,便要縱馬下坡。
就在這時,他敏銳的注意到,坡下一隊魏軍,正倉促而過。
這裡離易京防線不遠,有魏軍出現也不足為奇,銀甲武將不想打
草驚蛇,便想放這隊魏軍過去。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突然,他在這股魏軍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
“文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