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號稱偽漢名將,卻也不過爾爾。”
“同為驃騎將軍
,那屠戶卻是徒有虛名,遠不及子孝叔呀。”
曹植指著城外一通諷刺,笑嗬嗬的給曹仁奉上了一通馬屁。
既然要與曹丕爭奪太子之位,對於曹仁曹氏宗室第一大將,籠絡討好自然是基本操作。
曹仁卻捋著細髯淡淡一笑,反過來恭維道:
“若非陳留王你識破大耳賊聲東擊西之計,吾也不能事先做好充足準備,如今也不可能如此輕鬆擊退那張飛連番進攻呀。”
他雖為曹植叔輩,但君臣有彆,卻還得尊稱曹植一聲陳留王,把功勞又反推了回去。
“子孝叔這就見外了,什麼陳留王不陳留王的,叫我子建便是,不然倒顯得生份了。”
曹植卻主動自降生份,以套近跟曹仁的關係。
曹仁打量著自己這個侄子,眼神中不禁也透出刮目相看的意味。
曹植他也算是自小看著長大,這孩子才華絕慧,天資絕倫,文采詩賦連曹操那個做父親的都自歎不如。
天才嘛,多會恃才傲物,曹植也不例外,故而平素待人接物多少有些自負傲慢成份在內。
如今這數月不見,曹植卻變得這般平易近人,傲氣收斂甚多,不免讓曹仁這個做叔叔的頗為新奇。
“子建呀,咱們叔侄許久未見,你是變化甚大啊。”
“為叔是真沒看出來,你智謀見識如此了得,竟能識破大耳賊的圖謀詭計。”
曹仁是嘖嘖讚歎道。
“子孝叔謬讚了,侄兒愧不敢當。”
“其實侄兒也是近年以來,時常與楊德祖切磋討教兵法韜略,略有了些心得感悟而已。”
曹植的目光,向著身旁楊修一瞥。
他這是想借此機會,把楊修給推出來,好借著曹仁的賞識舉薦,將來在朝中能謀得一席之地。
畢竟自己的心腹,能位列朝官,對自己也是大有裨益。
“楊德祖,就是楊公家的公子,弘農楊氏那位神童?”
曹仁麵露奇色,目光急是打量起了楊修。
楊修淡淡一笑,拱手自謙道:
“修見過驃騎將軍,將軍言重了,那都是些誇張的流言而已,修豈當得起神童之名。”
曹仁看看楊修,再看看曹植,忽然明白了。
難怪曹植近來出儘風頭,表現搶眼,智謀格局也叫人刮目相看。
原來背後是有楊修這個狗頭軍師輔佐。
楊修神童的美譽,早就聲名在外,曹仁又怎麼可能沒聽說過。
曹植原本就天賦異稟,與這楊修相交論道,耳濡目染之下,韜略見識能不一日千裡才怪。
“吾素來聽聞德祖你驚才絕豔,才智無雙。”
“那依你之見,張飛屢攻我井陘關不下,接下來會如何用兵?”
曹仁有意考較楊修底蘊,便拋出來這麼一個問題。
楊修連片刻思索都不用,曹仁話剛出口,便不假思索道:
“張飛雖乃匹夫,但輔佐他的那個龐統,卻詭詐多端,智謀不凡。”
“我料那龐統眼見井陘關堅不可摧,必會向張飛獻計,以主力佯攻我井陘關,卻暗中分兵兩路,一路南下偷襲壺關,一路北上自幽州轉攻代郡,從北麵…”
楊修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指點江山,儼然一副運籌帷幄,一切皆在掌控之中的氣度。
曹仁則不住的點頭,臉上的欣賞讚歎之色愈發濃重。
左右李典等諸將,亦是彼此對視,暗暗點頭。
關城上的眾將們,顯然已為楊修的格局智謀所折服。
眼見如此,曹植嘴角微微上揚,眼中也掠過幾分不易覺察的得意。
“壺關方麵有子和將軍鎮守,兵馬約有兩萬餘人,縱然張飛分兵偷襲,隻要提醒他有所提防,相信壺關當萬無一失。”
“至於代郡方麵,修以為驃騎將軍便遣一將,以押糧為名暗中北上,於平城一線設伏,必能重創來犯漢軍。”
“如此,兩路敵軍被挫敗,漢軍定然軍心士氣大損,我軍士氣自然會為之大漲。”
“並州,則更將固若金湯也!”
楊修抬手一揮,眉宇言辭間,彌漫著一股絕對的自信。
“好好好,德祖之計,當真乃奇謀妙計也!”
曹仁拍著城垛大讚,欣賞的目光望向楊修:
“今日本我算是見識到了傳聞中,楊氏神童的風采了,我大秦能有你這等世之奇才,真乃我大秦之福也!”
“子建,你能有德祖這等奇才輔佐,未來可期也!”
曹仁言下之意,自然是暗示楊修有王佐之才,曹植有如此奇人出謀劃策,爭贏太子之位的機率極大。
甚至他言語之中,還隱約透露出幾分,他有可能站隊曹植的意思。
畢竟曹操更寵愛曹植,這是人所共知。
如今曹植識破劉備聲東擊西之計,在抗擊漢軍入侵之戰中,可謂立下了大功。
曹操將曹植派到並州這一舉動,顯然也有讓曹植來刷軍功,樹立威望的意圖在內。
這種種因素綜合起來,再加上還有楊修這等奇才輔佐曹植,以曹仁的老練,豈會看不出來曹植在爭奪太子之位
上,已占得了先機上風。
這時候稍稍表態示好,亦是理所應當之事。
曹植聽出了曹仁話外弦音,心下暗自竊喜,當即笑嗬嗬一拱手,想要近一步恭維拉攏曹仁。
話未出口,一卒高舉戰報,大叫著爬上城頭。
“啟稟驃騎將軍,啟稟殿下!”
“箕關前日為馬超襲破,我守軍全軍覆沒,楊秋為敵所斬!”
“子安將軍未能及時撤出,為馬超親手所斬,首級懸掛在了箕關城樓之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