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焉敢謊報軍情,本將斬了你們!”
曹真由驚轉怒,拔劍出鞘,指著斥侯們厲喝。
“將軍啊,小的們親眼所見,怎麼敢謊報軍情?”
“漢軍不是乘船渡河,他們是在渭水上搭了一座浮橋,他們是走著過河啊。”
浮橋?
曹真和龐德身形一震,目光同時射向了對方,眼神震驚到仿佛聽到了天衣夜譚一般。
“浮…浮橋?”
“你們是說,漢軍在渭水上,搭了一座浮在水上的橋?”
曹真聲音已然顫栗,先前的怒意瓦解大半。
“是啊,漢軍不到半個時辰,便以四十餘艘船,在渭水上搭了一座浮橋。”
“漢軍正是踏橋過河,所以才能這麼快將三萬大軍送到南岸。”
曹真腦子嗡的一聲作響,整個人僵在了馬上,臉上為無儘的匪夷所思填滿。
龐德則從震驚中清醒,跌足大叫道:
“我早說過,我們要快,可你就是不聽。”
“曹子丹,你還愣著做什麼,快趕路啊!”
龐德說罷狠抽戰馬,絕塵而去。
曹真方才幡然驚醒,急喝道:
“傳令下去,全軍加速前行,快,要快——”
三萬秦軍步騎,在他二人的催動之下,不顧一切的向著上遊方向狂奔而去。
終於。
在戰馬累到口吐白沫,士卒累到氣喘如牛的情況下,三萬秦軍終於是趕到了渭口上遊十五裡的渡河點。
一座營盤果然已拔地而已,營柵矗立,外圍兩重鹿角布設完畢,甚至漢軍還有多餘的時間,挖了一道壕溝。
而在渭水之上,果然有一條浮橋,橫亙於水麵之上,連通了南北兩岸。
三萬漢軍已儘數渡河,仍有大批的軍資輜重,正在源源不斷的由北岸往南岸。
“浮橋,大耳賊竟真的在渭水上搭了一座浮橋?”
“這…這…這是古今未有的先例,這怎麼可能?”
曹真臉色蒼白如紙,驚到目瞪口呆,方寸大亂。
三萬秦軍士卒,亦是一片驚嘩,方寸大亂。
“該死,那張鬆又失算了!”
“劉備確實是聲東擊西,可他不是要乘船渡河,他是要搭浮橋渡河!”
“張鬆那廝失算了,鑄成大錯了啊!”
同樣震驚的龐德是跌足抱怨起來。
曹真驀然驚醒,臉上同樣湧起怒色,怒斥起了張鬆的自作聰明。
“子丹將軍,事已至此,罵張鬆也無用。”
“我們先按兵不動,即刻派人去向陛下請示,請陛下再調大軍前來才是。”
龐德最先恢複了冷靜。
曹真深吸幾口氣,勉強恢複了幾分冷靜,眼珠飛轉思索對策。
半晌後。
曹真一咬牙,厲聲道:
“速派信使回渭口主營,向陛下稟明此間形勢。”
“傳吾將令,全軍列陣,準備攻破敵營,將登岸的漢軍趕下渭水。”
龐德大吃一驚。
若漢軍隻有三千兵馬,他們三萬大軍,十倍的兵馬,大可即刻進攻,一鼓作氣將漢軍吞下。
可漢軍可是登陸了有三萬人馬啊!
而且人家還立好了營寨,設好了鹿角,你這時候還強行進攻,這不是主動拿頭往鐵板上撞嗎?
“子丹將軍,你要冷靜才是。”
“漢軍與我軍兵力相當,營盤已然立好,此時強行進攻隻會徒損士卒啊!”
龐德當即勸說,想提醒曹真看清現實,莫要衝動用兵。
曹真卻臉色鐵青,沉聲道:
“你以為本將不知道你說的這些嗎?”
“我們彆無選擇,現下劉備必定正率大軍,正向著這邊趕來,若我們不即刻進攻將敵軍趕下渭水,等到劉備率主力將來,我們就錯失了最後的機會!”
“到那時候,就算陛下率軍趕來,你以為我們還有機會攻敵營嗎?”
龐德啞然。
曹真說的沒錯,他們沒有時間了。
劉備既然布下這麼個局,此刻多半已收到橋浮搭好的消息,很快就會率大軍趕來。
劉備的兵馬,可是兩倍於他們的秦軍。
就算曹操和劉備同時率軍趕來,劉備依舊占據有優勢。
“曹將軍言之有理,既是如此,那我們就放手一搏吧。”
“大不了,我龐德為陛下死戰便是!”
龐德不再猶豫,手中長刀握緊,臉上的猶豫化為決毅如鐵。
曹真拔劍在手,厲喝道:
“全軍聽令,大秦已到生死存亡之時,為了大秦,我要你們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攻破敵營!”
“不將漢軍趕
下渭水,絕不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