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貓善於隱藏蹤跡,他今天能看見那隻虎斑貓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唐先生忍不下去了。
曾經他對唐先生說過不喜歡有靈貓跟著自己,他討厭被監視,他以為對自己千依百順的男人答應了便是真的答應,卻沒想男人從沒有放心過自己。
不過唐先生居然能忍了一年,不可思議……
這沒心沒肺的東西哪兒知道,唐先生頭一次愛誰,麵上強勢霸道,心裡卻慌亂無措。怕一個不順意,這人扭頭就走。
因此男人一直忍著,旁敲側擊地讓他收斂,想著等把人變成自己的就會好,誰知他變本加厲。
所以該警告一下……
末槐提心吊膽了小半天,然而預想中唐先生殺到學校的場景並沒有出現。如果不是樹乾上又多了四五隻貓坐在那兒肆無忌憚地盯著自己的話,末槐當真以為唐先生不在乎。
似乎是連偽裝都懶得,幾隻貓正大光明地盯著他。有隻膽大的還跳到了男神旁邊的窗台上,貓眼豎成一條細線,死死瞪著男神瀟灑的睡姿,時不時還伸出爪子撓一下窗戶。
靈寵一定程度上能感知到主人的情緒,這隻貓一幅想撓死男神的樣子,唐先生一定氣到爆炸了救命!
如果末槐今天沒有看見那隻貓,或者說他假裝沒有看見,唐先生說不定還會忍一陣子,然而自家戀人心慌到手足無措麵上掛不住了,也就沒有掩飾的必要了。
下午的體育課一如既往是自由活動,末槐躲開找自己打球的男生們,蹲在樹底下逗貓。知道唐先生正透過虎斑貓的眼睛看自己,末槐賣著乖。
“我最喜歡你,世界上第一喜歡。”甜蜜而柔軟的聲音傳向另一個人,俏皮地眨著琥珀色的眼,陽光似乎格外眷戀少年的容顏,跳躍的光點襯得那少年像是落入凡塵的精靈般。
可惜這滿肚子壞水的人並不是精靈那種純潔美好的生物。
還沒等末槐把蹲在地上的虎斑貓抱起來,身體突然騰空。末槐小小撲騰了一下,在看清來人後便乖順地環住男人的脖頸,趴在人肩頭,像隻家養的小貓咪。
然而唐先生知道這孩子一點兒也不乖。
“寶貝,現在知道怕了?”男人輕笑著拍了拍自己抱著的少年,享受著戀人難得的乖巧。他早上警告過這不安分的小東西了,是這小東西自己不懂得珍惜機會。
抬手摩挲著少年耳後,感受到懷裡輕微顫抖的身子,唐先生偏過頭。懷裡戀人的耳根紅得像能滴出血來,然而向來體貼寵著自家戀人的男人這次卻選擇了熟視無睹。
“乖,轉頭。”放過少年發燙的耳垂,男人親昵地揉了揉戀人的腦袋,“唐先生想吻你。”
這裡離操場很遠,又恰好是教學樓的背麵,但教室裡講課的聲音和操場的笑鬨聲提醒著末槐——這裡隨時會有人經過。甚至若是有人站上籃球場的看台,輕易便能看見這裡的情景。
刺激,有點接受不良。
“彆在這裡……”
無視小戀人軟軟的哀求,男人的手按住少年柔軟的黑發,強硬地讓人轉過頭來。下一刻,帶著冷意的唇便貼了上來,男人的舌在少年柔軟的口腔中肆意翻攪,過大的力道使得末槐嘴角發麻。
看台上的女孩站起身往教學樓走來,眨了眨眼,漫無目的的視線忽然定格在相擁的兩人身上,不由自主地停下步子。
——被看見了!
懷裡的小東西忽然顫抖起來,麵上滾燙,終究是怕把人欺負得狠了,唐先生愛憐地舔了舔戀人泛紅的眼尾,轉頭瞥了一眼張大嘴的少女。
薔薇色的唇瓣被咬住,陽光下,唇上的水澤泛著光,襯著少年暈紅的臉頰讓人臉紅心跳。
末槐委屈巴巴地揪著唐先生的領帶,“她看見我了……”女孩一看是便認出他了,如果從女孩這兒傳出去讓男神知道了……
“被看見了又怎樣?”像是沒聽見戀人語氣中可憐的意味,唐先生輕笑著問道,似乎完全不在意有人旁觀,指尖揉捏著少年耳垂。
男人毫不遮掩的動作和女孩直直的目光,戀人羞恥到臉蛋通紅。像是覺要說出的話有些難為情,末槐捂住眼,湊到男人耳邊小聲回答:“因為我現在的樣子,隻想讓唐先生一個人看。”
感覺到摟著自己的手臂收緊,末槐心裡得意一笑。
對課堂不怎麼上心的男神對運動卻是很感興趣,體育課經常和班上其他男生一起打球。男孩子的友誼總是很單純,就算平日男神話都不說,隻要湊在一起打球,便覺得關係還是不錯的。
“龍澤!你女朋友呢?”穿著米色毛衣的大男孩往四周看台望了一圈兒,沒看到平常坐在一旁的身影,笑著衝拿球的男生調侃。一旁的幾個同學也跟著嘻嘻哈哈地起哄,問人在哪兒,是不是移情彆戀了。
男神絲毫沒受到影響,投了個三分球,連餘光都未分給他們,“不知道。”
每次男神打球末槐都會買一瓶礦泉水,準備好毛巾,坐在一邊兒看。等男神不打了,又是遞水又是遞毛巾。
每次這時候其他男生都會在旁邊哀嚎自己為什麼沒長成男神那樣,沒得到美人垂青,久而久之,男生們就管末槐叫女朋友。
還沒等男生們接著說什麼,就見龍澤走到一旁拿起外套,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我去買瓶水。”
視線劃過空無一人的看台。
等到唐先生把自家戀人欺負夠了,踩到人炸毛的邊緣,這才用遺忘咒抹去了女孩剛剛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