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嗡動著,林弈年放下看了一半的書,回了個安撫的表情包。
[沒關係,回家了就多陪陪阿姨]
剛回完消息,臥室外傳來女聲,“小年,我現在要出門,一會可能要小酌幾杯,到時你去接我。”
說著,鄭雪雁推開他臥室門,“你聽見了嗎?”
林弈年放下手機,轉頭溫聲道:“好。”
“其實我根本就不喜歡和這群人聚。”她抱怨。
“不喜歡就不去了。”林弈年繼續翻書。
鄭雪雁整理著衣袖,置若罔聞地往下說:“這群人都是勢利眼,誰讓我嫁給你爸那個沒用的,在她們麵前都抬不起頭。”
“你那個爸,我看他是被外麵的女人勾得魂都飄了。”鄭雪雁開始冷笑,“你回來這麼久,也沒見他一個影兒。”
林弈年沒吭聲,盯著書頁出神。
“時間差不多了,我走了。”鄭雪雁挎包,走出他臥室。
她走後,林弈年才起身,把門重新關上。
“就這件,”白帆指著鐘吟右手邊的黑色修身針織裙,又順手拿了件紅色大衣給她搭配。
待她換完衣服,白帆又上手,給她卷起了頭發。
鐘吟笑著,任由母親打扮芭比娃娃般裝飾她。
出門已經是半小時後的事情。
白帆親自開車,帶著她去了市中心CBD一家的休閒會所。
服務生一路引導,帶著她們進了一間私密性不錯的包廂。
鐘吟跟在白帆身後,看著她一人走出千軍萬馬的氣勢,壓住唇角的笑意。
推開包廂門,內
裡坐著一眾珠光寶氣的女人,讓鐘吟晃了晃眼。
“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兒,鐘吟。”白帆讓出位置。
“呦呦呦,不得了,今兒是什麼好日子,小帆終於舍得帶你家這個大美人兒出來瞧瞧啦?”
白帆揚著下巴,氣定神閒地拉著鐘吟坐下,一個個給她介紹。
迎著她們有意無意的打量,鐘吟微笑著打過招呼。
“儂這姑娘老好看老有腔調噢。”
“讚了伐得了。”
“……”
白帆的目的達到了,脊背驕傲地挺直,像隻戰勝的天鵝。
鐘吟縱著母親的小心思,有些忍俊不禁。
也有彆的阿姨帶了孩子,鐘吟沒再摻和白帆的牌局,很快和同齡人坐在一起,吃著甜點,聊了聊天。
就在這時,包廂的大門再次被推開。
有人踩著高跟鞋邁步進來,操著一口流利的滬市話,當先便朝牌局的主位走去,熱情地打過招呼。
聊了幾句,另一桌朝她招呼:“正好三缺一,雪雁,快過來。”
摸牌的間隙,白帆抬起眼睫,問向相熟的姐妹,低語:“這是哪位?怎麼以前沒見過。”
她問的女人姓盧,今兒這個場就是她組的局,家裡是藝術世家,自己也經營著十幾家畫廊,認識的人也多,來來去去。
盧太太打出一張牌,“鄭家那個嫁出去的小女兒。”
白帆略一思索,有了些印象。
旁邊的王太壓低聲音:“她也是個傻的,當初全家都不同意,她還非要下嫁,結果嫁的老公一事無成,還在外麵彩旗飄飄的。”
“現在又想著回來靠娘家了,”盧太搖頭唏噓,“但她那幾個哥嫂,哪個好相處?”
“所以說這女人啊,嫁人就是第二次擇命,嫁得不好,一輩子都毀了。”王太碰了碰白帆的手,使眼色,“你可要給你家吟吟好好把關,其實我家那個…”
眼瞧王太又要推銷自己那個侄子,白帆笑意不達眼底,打斷:“那是自然。”
“好在她還有個頂優秀的兒子,她現在就指望那個兒子能給她爭口氣了,”對麵的盧太摸著牌,“好像還和吟吟一個大學的,是S大吧?說不定兩孩子還認識呢。”
白帆沒多在意,漫不經
心地看牌:“S大那麼多人,哪能說認識就認識。”
一聽這語氣,就知道沒在考慮範圍內。
在座都是聰明人,盧太笑笑,低聲結束了話題:“也是,家裡情況複雜了些。”
一下午的時間就這樣消磨完。
傍晚時,盧太安排了飯局,鐘吟下午吃甜點吃到撐,沒什麼胃口。
趁著白女士吃飯。
低頭悄悄和林弈年聊天。
閒暇時,她無意識刷了圈朋友圈,竟看到易忱發了條動態。
是一張證書。
放大看,上麵寫著全國程序設計大賽金獎,旁邊是兩根比V的手指。
就差將“我牛不牛”四個字發在了公屏上。
鐘吟忍不住彎唇笑了下。
她看著這張證書,半晌才想起來,這就是閆晧劃水的那個比賽。
但上麵已經沒有他的名字。
不過她也並不關心,指尖動了動,鼓勵般給易忱點了個讚。
幾秒後。
冷不丁的,易忱的聊天框往上跳,[喂]
鐘吟腦中緩緩打出個問號,回他:[怎麼了?]
那邊顯示正在輸入。
好久,他才發來:[你在做什麼]
有點反常。
鐘吟指尖頓了頓,謹慎地問:[我在吃飯,你有事嗎]
過了好半天。
[和誰]
鐘吟愣了愣,雖不知道他要乾什麼,還是老實道:[我媽媽]
屏幕那頭,易忱盯著這行字,眉目放鬆了些,“然後呢?我再和她聊什麼?”
對麵的男人一雙風流多情的桃花眼,正是他的五堂哥易恂,剛從國外回來,此刻他姿態閒適地晃著腿,“說你年後就要去滬市找她玩啊。”
易忱指尖敲出一行字:[我年後會來滬市]
他發送。
鐘吟看著這句話,似乎在說“我要出門了爾等還不快來接駕。”
也確實是他的風格。
於是她回:[是,一定招待好您]
“吟吟,咱們和盧阿姨喝一杯。”這邊,白帆碰了碰鐘吟的手臂,她收起手機。
易忱看著鐘吟發來的[有點事不聊了],有些暴躁地看向易恂:“她不理我了。”
易恂
正把玩著他的新款遊戲機,聞言撩了下眼皮,“我看看你發了什麼。”
他懶懶掃了下屏幕,突然,表情開裂。
“我讓你發個朋友圈僅她可見,你就發這?”
易忱不耐煩:“不是你讓我展示一下自己的魅力嗎?”
“我讓你展示魅力沒讓你裝逼啊,”易恂又翻到他們的聊天記錄,“你叫她什麼?喂!?”
“而且你這問的什麼?你是什麼身份去查崗?還有,什麼叫'我年後要回滬市',你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