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他急匆匆就要離開,陳子儀表情一變,伸腿攔住他,“等等,不許走!”
陳子儀是來京市見網戀對象的,興衝衝地半夜趕過來,見麵後發現是個大照騙,懊惱地回酒店。
這兩天京市降溫,她發了一天燒,在酒店昏昏沉沉地睡了整個白天,傍晚時被林弈
年的電話打醒。
就在剛剛,他帶她去醫院打了點滴。
他去拿藥的時候,手機就在脫下的外套裡。
鈴聲她聽著煩,看到是鐘吟的名字,更是想也沒想地掛斷。
反正情侶之間,打的電話大多都是廢話。
哪有她重要。
更何況,林弈年本來就該對她最好。
陳子儀冷冰冰道:“你和鐘吟哪天不能見,我現在還生著病呢。”
“現在太晚了,她電話還打不通,我必須得去接她。”林弈年壓下焦躁,“你先休息,我走了。”
“我爸明明是讓你來照顧我的!”陳子儀生氣地將旁邊的藥扔在地上。
林弈年腳步微頓。
看他停頓的背影,陳子儀托腮,得意地彎起眉眼,“我要蓮子羹,你去幫我買一杯吧。”
地上的藥盒被林弈年撿起來,放在她手邊。
陳子儀愣了下,抬起眼。
林弈年看過來的眼神沒有生氣也沒有不滿。
隻有不起波瀾的淡漠。
“記得按時吃藥,我走了。”他說。
陳子儀的笑容僵在臉上,一時沒反應過來。
等到男生的身影真的匆匆消失在門口後,她才終於明白他的意思——
他拒絕了她,並且堅持要去找鐘吟。
她難以適應地怔忪著,忽而氣惱,將手邊的東西全部揮到了地上。
林弈年打車去了京雲閣。
路上,無論多少通電話,那頭仍是無人接聽。
不安的預感愈發強烈,他的手心沁出一層汗,脊背也隱隱發涼。
車停在京雲閣外。
他撐傘下車。
雨沒過球鞋,與此同時,這一通電話終於被人接通。
還未鬆口氣,那頭傳來易忱的聲音。
他的嗓音異常冷淡:“你乾什麼去了。”
林弈年停住腳步:“發生什麼事了。”
“我問你,你他媽乾什麼去了?!”那頭抬高聲音,“為什麼不接她電話?!”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林弈年嗓音有一絲顫抖。
那頭突然噤了聲,像是說不出口,一時隻有沉重的呼吸。
林弈年再也忍不住,吼出聲:
“我他媽問你出什麼事了?!”
酒店套房裡,是匆匆趕來的顧清。她帶來了換洗衣服,給鐘吟洗澡上了藥。
易忱頹喪地緩緩下蹲,頭靠在牆上。
他閉上眼:“京雲閣8508,你自己過來看吧。”
這時,顧清輕手輕腳地出來接了電話,是易銘打來的,聲音很低:“小嬸,事情有些棘手。馮世傑被小六打出腦震蕩,馮家正要找我們要個說法。”
“讓他們來!”顧清冷笑,“我還沒找馮世傑算賬呢,他們還敢倒打一耙不成?”
更多的其實易銘沒有說。
馮家一向不講道理,易忱的行為算得上正當防衛,但馮家談判的條件竟是要把易忱送進局子。真把他們易家當軟柿子捏了?
易銘:“那馮家這邊,我暫時先應付著,小嬸您注意身體。”
顧清緩和語調,“今天的事,真的謝謝你了,”她歎口氣,“不然我這姑娘可就遭殃了。”
易銘笑笑:“一家人不講兩家話。”
兩人寒暄幾句,掛了電話。
甫一掛斷,顧清臉上的笑便消失而儘,胸腔湧起後怕,伸手就去拍易忱的腦袋,“你下次還敢這麼衝動嗎?!”
易忱:“我隻恨我沒打死他。”
將鐘吟抱出浴室後,他又返回身去揍馮世傑。
但被經理喊來的安保給拉住了。
“又說瘋話!”顧清氣血上湧,“如果不是家裡給你兜著,你已經被馮家送進牢裡牢底坐到穿了!”
易忱抹了把臉,不說話。
顧清無奈,長長呼口氣。
“她呢,”易忱垂下頭,低聲,“怎麼樣了?”
“臉我給她抹了藥,酒也醒了。”顧清心疼地說,“但發了燒,也不說話,躲在被子裡發抖。”
說到這裡,她大罵:“馮世傑這個喪儘天良的畜生!”
“也怪我,怪我這段時間粗心大意,連這件事都不知道,”她擦了擦通紅的眼角,“我該怎麼和小帆交代?好好一個女兒,發生這種的事兒.”
易忱垂著頭,不說話,像是神魂出了竅。
“我再進去看看。”顧清不放心地說,又轉頭,“你自己開個房間休息一晚吧,我去陪吟吟。”
顧清進去後,
他的手機響起,是林弈年的電話。
他接聽。
“下來接我。”林弈年聲音很平淡,“我進不了酒店。”
“等著。”
下樓後,易忱看到了被攔在前台的林弈年。他手上握著的雨傘淋著水滴,鞋子和褲腳全是水,是少見的狼狽模樣。
他沒說話,扭過頭,重新開了間房。
“易少,”前台滿麵微笑著看他,“這是您的房卡。”
房費也沒付,經理親自帶路,“原來這位先生也是易先生您的朋友,其實給我打個電話就好,哪裡還要勞煩您親自下來。”
可惜,沒人捧場。
兩個年輕人都異常沉默,一前一後地進了房間。
門剛剛闔上。
易忱便轉過身,一把拎起林弈年的領子,沙啞道:“你到底為什麼不接她電話?!”
二人之間看不見的弦瞬間拉緊。
林弈年任由他拉著領子,很輕地問:“所以,發生了什麼?”
易忱抹了把臉。
“她被人灌了酒,送到馮世傑那個二世祖的房間。”
“我去的時候,她被按在浴缸裡泡著,臉上是被打出的傷。”
說著,他眼眶又紅起來,靠近一步,“我問你,她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在哪裡?”
“她被欺負的時候你在哪裡!”
“如果不是我意外打了這個電話,”他喉間顫著,幾乎說不下去,“她該怎麼辦?嗯?”
林弈年的臉色變得蒼白無比,喉結滾動,半晌發不出聲音。
“說啊,”易忱吼出聲,“你那時候在哪!”
林弈年閉上眼睛,艱澀道:“陳子儀來了京市,電話被她掛了。”
易忱看著他。
幾乎沒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麵無表情地按了下指骨,“你說什麼。”
“我當時去藥房拿藥,手機在外套——”
“誰要聽你說這個,”易忱一拳砸過去,一字一字:“她受罪的時候,你在陪彆的女的?你他媽就這麼照顧她?!”
林弈年伸手抹去嘴角的血。
“你為什麼不說話?”易忱又是一拳打過去,咬牙切齒,“你他媽倒是解釋啊!”
林弈年垂著眼,麵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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