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安安:“去去去。”
鐘吟放下手機:“我也去,不過我先去那邊放行李,然後直接出發,到時候見。”
幾人一拍即合。
下午,鐘吟收拾了行李,看著太陽落下,沒那麼熱時,給易忱打了電話。
出門時,他正靠著樓梯口,懶洋洋打著哈欠。
盛夏的天,他白皙的臉頰被熱得發紅,渾身看著也沒什麼勁兒,一副懶蛋兒樣。
鐘吟把行李推給他:“走吧。”
易忱隨手拎了一下。
竟然沒提動,一時回了精神:“這麼重?帶磚頭了?”
“你寒假那次沒這麼重啊。”
鐘吟:“寒假是回家,家裡什麼都有啊。”
“那兒日用品都添置了。”易忱拎著箱子往下,漫不經心地說,“要你把整個寢室都搬來?”
鐘吟:“我才住兩個月,顧阿姨實在太客氣了。”
易忱眉梢動了動,“誰說隻有兩個月。”
“?”鐘吟冷不丁看他。
易忱轉移話題:“你先往前。”
二人下了樓,在宿管阿姨那裡簽了離校登記。
宿管阿姨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現在麵對從“表哥”變“男友”的易忱,也能麵不改色。
她笑眯眯地看著鐘吟簽完字,“我就說,第一眼就覺得是你男朋友,非要說表哥,現在還不是成了?”
再說起這茬事,簡直是對易忱反複鞭屍。
鐘吟好笑地看他臉色,“問你呢,表哥。”
易忱理直氣壯地胡說八道:“表哥哥不就是情哥哥。”
鐘吟受不了,伸手就推過去:“真不要臉。”
“你暑假打算怎麼過?”
一直到坐上車,鐘吟伸腿碰一下他。
易忱瞥她一眼,懶洋洋道:“陪對象啊。”
“我要上班,”鐘吟說,“沒空陪你。”
易忱往後靠。
眉梢不動聲色動了下:“那我就在家等你。”
“?”鐘吟緩緩看向他。
一點紅色慢騰騰從他脖頸蔓延耳根,易忱撇開臉:“你一個人住
那不安全。”
“而且,”他又找補般說了句,“你上班忙,我還能照顧你。”
他終於舒展眉頭,重申一遍:“對,我還能照顧你。”
一副“你放心我不會和你發生什麼”的義正言辭。
“也是。”鐘吟忍著笑,雲淡風輕地說,“那你會做飯洗衣服嗎?”
“我——”當然不會。
易忱後麵的話卡在喉間,憋出一句:“但我可以學。”
鐘吟點點頭,“那你什麼時候搬來?”
易忱猛地看她,“你來真的?”
“對啊,”鐘吟托腮看他,“我不喜歡吃外賣。”
斟酌了好幾天都沒說出口的事兒,她竟然說答應就答應了。
易忱撇開臉:“那我明天搬來。”
話出口。
他又想起什麼,不自然地說:“你暫時彆和白阿姨說。”
“怎麼?”鐘吟頭靠過去,眼中含笑,“你在怕什麼?”
“我才沒怕。”易忱矢口否認,理直氣壯,“我和我未來老婆住一起,天經地義。”
沒想到他能這麼不要臉。
鐘吟瞪他:“誰說要嫁給你了。”
易忱攬過她肩膀,吊兒郎當:“那就換成我娶你。”
“這兩句有區彆嗎?”
“沒啊。”他懶洋洋挑眉。
“那你什麼意思?”
“無論如何我們都會結婚的意思。”
“你”鐘吟被他理所當然的態度給說到臉紅,不欲再扯,探頭看了眼窗外,“是不是到了?”
“嗯。”他開車門,抬下巴,“下車。”
景城國際是一處市中心地帶的高檔住宅,建成的年數有些久了,但管理尚佳,環境和綠化都是京市排的上號的。
易忱推著行李箱,驗過業主身份後,便拉著鐘吟進了樓層。
門在眼前打開,鐘吟探頭,餘光打量一圈。
這是一間大平層,裝修應該是顧清親自操刀的,和易家住宅一樣,簡約精致。
屋內陳設很新,的確是空置著的,沒人住過。
後進門的易忱彎腰,湊近她耳後,“我們家怎麼樣?”
鐘吟沒接他的茬:“顧阿姨的品味一向很好。”
身後傳來聲輕哼。
易忱受不住熱,進來就開了空調,沒骨頭似的靠在沙發上,“主臥在那邊,有獨衛,你去看看。”
“這你家,你不住主臥?”鐘吟隨口客氣一句。
“成啊。”他岔著腿,一副混不吝的模樣,“你邀請我一起?”
“行啊,”鐘吟慢悠悠收回視線,“你吊天花板睡。”
易忱:“……”
鐘吟忍著笑進房門。不得不說,和易忱在一起幾個月,她這口才簡直有了質的飛躍。
主臥裝修也很簡單舒適,高層視野好,從飄窗向外俯視,還能看到遠處的車水馬龍,以及附近商圈。
顧清一向體貼,日用品已經準備完畢。
全身汗津津的,想著晚上還要出門去酒吧,鐘吟想了想,還是打算洗個澡。
臥室門哢噠被鐘吟關上。
看她關門,易忱頭偏過去,頓了兩秒,不爽地直起身:“喂,你用得著防狼一樣防——”
“我洗澡。”
“…哦。”易忱敦得坐回去。
盯著主臥的方向,突然,喉嚨有些癢。
腦中不由自主冒起些似是而非的念頭。
她是不是就隔著兩道門…
靠。
他懊惱打住。
還能再猥瑣點嗎?
易忱深吐一口氣,起身轉了一圈,但全身還是熱起來。
他立刻把空調打低兩度,還打開了電視,掩飾住臥室傳來的所有聲音——儘管並沒有任何動靜。
但好像還是有水聲在耳畔響起。
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層出不窮。
易忱煩得用抱枕蓋住臉。
鐘吟洗澡吹頭化妝,一切工序做完,已經一個半小時後了。
抬眸一看,遠處的天邊昏暗,已經依稀掛起繁星。
這麼久了?
按亮手機,鄭寶妮滴滴她,讓她可以出發了。
鐘吟忙換了身衣服。
想著要去酒吧,天氣也夠熱,她便沒穿長裙,換了件清涼點的黑色一字肩短袖,配短褲,長發披著。
門外靜悄悄的,這麼久了,那位少爺竟然也沒作妖。
比她想象的要有耐心。
鐘吟推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