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眨了眨眼，急促跳動的太陽穴引起大腦的刺痛和眩暈，這應該就是黎光說的精神汙染吧……
她抬起頭緩了緩，目光無意識追隨黎光的動作。
旋即一愣。
黎光本該站立的位置，竟然變成了那個穿著黑色燕尾服，戴著白手套的管家，對方微微俯身，姿態優雅從容，一張張掀開畫作上的防塵布。
無框眼鏡反射出房間裡冷銳的燈光，眼鏡鏈上的吊墜垂在半空中晃蕩。
那個吊墜……
“你怎麼了？”
黎光已經掀開了一半的防塵布，正打算讓雲歌彆光看著不幫忙，卻意外看到對方拿著黑皮書神色恍惚地看著自己，他皺了下眉。
雲歌也像是被這句話驚醒，突兀出現的幻覺猛地消失，她看向黎光並沒有帶上眼鏡的高挺鼻梁，以及空蕩蕩的胸口。
後知後覺，她終於想起了那個符號的熟悉感。
無序又混亂，沒有半點規律和規則的曲線。
第一次見到，是《鬼樓》副本通關的前一秒，那道出現在濃稠黑霧中的漆黑古袍，上麵無數混亂且無序的金色符號，僅僅是看一眼就陷入滅頂的恐懼以及難以遏製的瘋狂。
雲歌臉色白了一瞬，第二次，是蘇池他們畫的召喚陣，是黑霧裡那雙眼睛深處的所謂‘陣法’……
第三次……是管家眼鏡上的吊墜……
以及……這棟莊園無數個小彆墅，在符號上對應的凹槽點……
這三個副本，有一個共同的邪神？！
雲歌後背驀地升起一陣寒意。
【係統，無限遊戲是邪神的遊戲嗎……】
雲歌沒得到答案，因為就在下一秒，冰冷無機質的電子音在她耳邊瘋狂響起：
【警告！玩家10001觸及無限遊戲核心，隱性精神力極不穩定，即將突破閾值！現做記憶模糊處理！】
【記憶模糊中……滋滋……】
雲歌目光微變，黎光隱約察覺到不對，連忙走了過來準備給雲歌灌了一支驅散劑，雲歌卻忽地擋住。
她緊緊地盯著黎光深色的瞳孔，上麵倒映著她此時肥頭大耳的模樣。
【玩家精神力恢複穩定！警告！係統無法乾涉，記憶模糊失敗！】
【玩家10001數據歸入係統主控室，定性為高危玩家！】
【請玩家10001繼續遊戲！】
耳邊的瘋狂警報聲消失，雲歌也從黎光的眼睛上移開視線。
說實話被一個看上去比自己年齡還大的中年人緊緊盯著，黎光有那麼一瞬間渾身都泛起了雞皮疙瘩。
不過看到對方迅速恢複正常，黎光還是有些驚訝：
“我剛剛察覺你的精神力很不穩定，準備給你灌驅散劑來著，看樣子，你靠自己平息了精神波動？”
雲歌點了點頭，正準備隨意糊弄過去，卻聽到某個陌生詞，認真解釋了下：“自我催眠加心理暗示，能讓我迅速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