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認識。
他們大概覺得他也不像是在說謊,聊兩句就走了。
他很困,有點昏昏欲睡,等到意識回籠,是因為旁邊有人吵到他了。
是兩張熟麵孔。
林狸逮著機會就想到李猷身上去。
學校裡帥哥不計其數,譬如濮喻,那是高嶺之花太子爺,最優股,譬如盛焱,帥的人不敢細看,上東州首富的孫子,又譬如學生會的沈令思,每次學校聯誼都是萬人迷。他們有錢長得帥還有素質,今日是天之驕子,未來也光明燦爛。
但他就是喜歡李猷。
打拳出來的混混,長相不算特彆帥,狼背狗腰,不懂愛人,感覺到了床上也不把人當人。
可他偏偏就愛這一號,他覺得李猷有一種他認識的闊少爺們沒有的氣質,很凶很霸道,哪怕很窮,也不會叫自己愛的人跟著吃苦。
會讓人疼,也會疼人。
讓他喜歡的尊嚴都不要了。
不過他本來也沒什麼尊嚴。人生得意須儘歡,才不枉費了少年春光。
李猷躲開他的吻:“你怎麼那麼騷啊。”
他覺得李猷真是壞死了。
他知道他喜歡他,反而故意一點甜頭都不給他。
真是壞透了,叫他牙癢癢。
“這才配你,那些不適合你。不耐。”
李猷輕笑,點了一隻煙。
火光照亮了他的眉眼,高鼻梁。
他長了一張不受控的,很容易讓人喪失理智的臉,尤其他的嘴角,微微上翹,好像永遠帶著幾分不以為然。林狸討好似的抓著他的胳膊,李猷表情不置可否,甚至看不透他是否享受富少爺對他的癡纏,眼睛卻莫名讓人覺得冷,嘴裡的煙忽明忽暗,猩紅的光還會因為吸煙的動作輕微地晃,是他在咬煙嘴,側頸的紋身在黑夜裡蔓延。
寧頌覺得林狸十有八九沒戲。
李猷這種一般都配清純小白花。
一張亂搞的臉,就適合搞純愛,明明是個渣男,卻被純愛折磨得要死要活。
寧頌想著自己是繼續裝睡,還是趕緊起身走掉。
正猶豫著,就見李猷一屁股在他旁邊坐下了。
這下裝睡不了了,他要起身,卻被李猷扯住:“聊聊?”
他扭頭看向李猷,嘴唇動了動,然後叫了聲猷哥。
聽見他叫哥,李猷麵上那團躁鬱散開了一些。
林狸也沒走,就抱著膀子在那兒站著。
喬僑接完催命鬼的電話回來,看到李猷和林狸在,就站住了,擔心地探頭看向寧頌。
李猷在昏暗的燭光裡幽幽地看他。
酒色讓寧頌的臉沒有那麼蒼白了,隻是那張臉還是過於瘦削,眼睛烏溜溜的,反倒看著黑了很多,映著跳躍的燭光,好像被酒勁烘托的濕漉漉的。
他看起來真的可憐兮兮。
看到他這個人,都能想到他過去在下港灣過的是什麼生活。
“你怎麼考到這個學校來的?”
“參加的春季特招。”他說。
“什麼特長?”李猷問完了,又補一句,“學習好?”
寧頌“嗯”了一聲。
“以前住下港灣哪兒?”
“淺水埗。”
“巧了。”李猷眼睛一挑,“那地我熟。”
他靠的有點近,身上熱騰騰的,也可能是寧頌喝了酒自己覺得熱,但他聞到了李猷身上的香氣,和其他人身上各色的香水味不同,一聞就是沐浴露或者肥皂的香氣。寧頌略微後仰,但他知道李猷也是特招生,於是心裡一動,問:“你知道那兒?”
不會也住那兒吧?
李猷嘴角咧開,他這人太招人了,輕輕地瞥人一眼,眼神就像有信子舔人臉上,“常去那兒幫人收賬。”
寧頌:“……”
他昨天在下港灣出去吃小餛飩,還見到收賬的人,凶神惡煞幾個精神小夥,追著人打。
李猷看清他臉上瞬間轉變的神色,眼睛就眯起來,輕聲笑。
好像又在逗他似的。
但他的眼睛依舊是不帶笑意的。
寧頌不擅長跟李猷這樣的人打交道,扭頭看到喬僑,立馬站起來:“你找我?”
喬僑忙點頭:“我要走了,你走不走。”
“走走走。”寧頌忙說。
見李猷沒有阻止他的意思,他急忙拉開陽台的玻璃門出來,見大廳裡人已經少了很多了,很多都挪到旁邊的房間裡去了。
這算什麼迎新會啊。
根本就是給這幫富少爺的玩樂場所增加點新鮮和氣氛。
他跟著喬僑往外走,路過一個套間門口的時候,透過半開的門縫,他看到有人坐在另一個人身上,光裸的脊背在搖動,被燈光瑩潤,像一幅西方的油畫。
坐在下麵的那個人忽然歪頭看過來。
是秦異。
額頭上都是汗,醉醺醺的,眼睛像是在發狂。
他昏昏沉沉的,幾乎覺得這樣的場景像是在做夢。
還是很混亂的夢。
喬喬衝他挑了下眉毛,似乎想和他吐槽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