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嗯”了一聲,就提著包上樓去了,好像剛才的溫和隻是刹那的假象。
“對了。”
寧頌剛把熱水壺放好,就聽陳墨又說:“有件事忘了告訴你了。”
寧頌回頭,見陳墨站在樓梯上,那裡光有點弱,看不大清楚他的臉,他的聲音聽起來更加低沉磁性,說:“再過半個月就是春日會了,每個班都要出節目,你是新來的,以前從來沒參加過,蔣老師說你今年必須要報名。”
“啊?”
春日會是什麼!
陳墨說:“這個也是和學分掛鉤的,算文藝實踐活動的一部分,你最好參加。”
他會什麼文藝啊!
他那大提琴,他願意拉,彆人願意聽麼?
“我沒什麼才藝怎麼辦?”寧頌問。
陳墨沉默了一會,最後鐵麵無私地建議他說:“我可以把你加到我們班的舞台劇裡麵來,那是我們班今年的集體節目,參加的人很多,你可以在裡頭演個小角色。”
跑龍套他確實是可以的。
“你也可以再好好想想,如果有其他想法也可以告訴我,唱歌,跳舞,詩朗誦,樂器,武術之類的都可以。”
“我就跑龍套好了。”寧頌忙說。
陳墨點點頭,沒有再說多餘的話,就提著包上去了。
寧頌接了水提著水壺上樓,一邊走一邊發信息問喬僑春日會的事。
忽然就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看。
他朝外頭看了一眼,四號樓年代久遠,周圍草木繁盛,入了夜黑幽幽的,他之前覺得這種環境可能適合小情侶約會,現下卻覺得哪裡都能藏人。
因為他沒看到有人,隻有風吹樹枝晃動。
等他上了樓,站在高處往下搭了一眼。
這一眼差點起雞皮疙瘩。
因為他真的看到有個人在樹蔭底下站著看他。
隻短暫的一眼,那人便隱沒在黑暗裡去了。
他甚至懷疑一切隻是他的錯覺。
不過睡覺的時候他還是多了個心眼,把窗戶遮住了。
他在上東公學的第一周很快就過去了。
寧爸寧媽這周都沒空,因為最近上東州開經濟論壇大會,濮家宴會很多,這半個月他們都會特彆忙,抽不開身。
他就留在了學校裡。
正好喬僑家裡也沒人,留在學校陪他。
雖然他和班裡同學相處的都還行,但真的看得起他的也就一個喬僑。
他一開始對喬僑其實有點戒心,畢竟這樣的環境裡,突然有人這麼自來熟地接近自己,他總懷疑背後有什麼原因。
事實證明也確實有一點,喬僑說他其實也是初中轉到上東公學來的,那時候的他和寧頌一樣,很瘦,沒什麼朋友,他說一看見寧頌就特彆感同身受,勢必不允許自己當年體會過的孤獨讓彆人也體會到。
簡直就是閃閃發光小天使。
喬僑是在學校裡呆不住的。
他要帶寧頌出去玩,早點和他的朋友打成一片。
於是寧頌就換了一身便服,和喬僑一起去附近的遊樂城玩。
一出門就見識了什麼叫真正的貴族學校。
帕加尼,柯尼塞格,邁巴赫,奧迪,賓利……
豪車已經不是最讓他驚訝的,最讓他驚訝的的是好多輛車外頭都站著穿職業裝的保姆,司機,或者保鏢。
他在門口看到了唐真真。
他背著包單獨站在路邊,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像個瓷娃娃。
莫名叫人擔心,怕他被欺負了。
因為他看到有幾個男生朝他看了過去,低頭接耳,時不時還發出意味不明的笑聲。
他就停了下來,在旁邊站了一會。
然後他看到有人穿過車流朝唐真真跑了過來。
是個極其年輕的男生,也就剛上大學的樣子。唐真真看到他就笑了,把背包脫下來給他。
那人就牽住了唐真真的手,一起穿過車流。
嘖,又做了一次目睹主角愛情的路人甲。
喬僑順便帶他見了一下自己的朋友,他朋友大部分都是外校的,也都是一堆小富二代,吃了飯以後去了明珠島一家叫星悅的KTV唱歌。
論配套設施很一般,比較老的ktv 了,但論名氣,在明珠島它認第二沒誰敢認第一,聲名赫赫,還占據了明珠島最好的地段。
寧頌覺得自己唱歌就夠難聽得了,沒想到喬僑和他那幫朋友唱歌更難聽。
他被鬼哭狼嚎刺激得腦仁疼,靠到喬僑旁邊說:“我出去透透氣。”
喬僑立馬放下話筒:“我陪你啊。”
“不用,”寧頌按住他,“我就露台上去吹吹風。”
來的時候他就發現這家KTV緊挨著濱江入海口,有個景觀露台。
他從包間出來,呼吸到了外頭清冽的空氣,這才好受一點,他坐電梯上去,周末人多,電梯等起來也有點慢,等電梯到的時候,幾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從電梯裡出來:“草,現在星悅的服務員長這麼好看?腿長屁股翹的。”
“王少喜歡的話,等會點他來送酒。”
“那小子看起來不太好惹啊。剛才摸了下他的手,他那小眼神能把人給刀了。”
“那有什麼,隻要money給的多,上下兩張嘴都能給他塞住了!”
“就是,上次那個服務員這麼烈,還要報警,最後怎麼著,還不是夾著錢老實了?”
“這個我可以溫柔點,這麼好看,我能包個把月。”
幾個男人哄笑。
幾個酒氣熏天的油膩男進了隔壁的包廂。
寧頌看著電梯門合上,自己在昏暗的走廊裡站了一會,覺得自己有點多管閒事。
但對方是個學生,不知道會被這幾個人怎麼樣。
他就提醒對方一下好了。
他等了一會,果然見一個服務生端著兩瓶酒上來了。
他一看就愣住了。
因為對方那一頭濃鬱的白發太招人了。
是盛焱。
看來他又路過男主的片場了。
盛焱穿了KTV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