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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高一高二一起上競賽課，不過高二上的是物理競賽，在隔壁。
會議室很小，就普通教室的一半，十二張長桌，每張可以坐三人，而他們有二十五個人。
時葳到的時候，大部分都來齊了，安靜地刷題。
空位就剩下前麵二三張桌子，幾乎是每兩人占一桌。
可是，這些人啥時候來的？
時葳感到神奇，明明從樓梯上穿過去的隻有蘇磊斌。
沈庭徹坐在裡麵靠窗第二排，正在紙上演算什麼。許則跑過去一屁股坐到他身邊的空位。
時葳不敢直白地去看那個人，假裝掃視一眼整個會議室，之後不經意似的瞟了眼他，然後挪開。
最後，她坐在與他相隔過道的第一排空桌那兒。
時葳也不知道自己在裝什麼。
沈庭徹根本就沒抬頭。
可沒想到，她坐下之後，後腳陳天煬就坐在了她身側。
時葳驚訝地望他。他卻咧嘴一笑，莫名讓她想到黑人牙膏。當然他不是很黑，不過牙齒太白。
“我叫陳天煬，五班的，我不常見你，你是幾班的？叫什麼？”
“……時葳，一班。”局促回了句，接著不再理他，掏出校服口袋裡的筆和草稿本，用頭繩把頭發紮起來了。
“你頭發紮起來也很好看。”陳天煬說完臉都漲紅了，是第一次說這種露骨的話。
“……”
時葳用幾秒來消化這句話的含義，看他一眼卻什麼也沒說，拿起筆假模假樣地研究草稿本，企圖看出一朵花來。
這樣明顯，陳天煬不可能不懂，提到嗓子眼兒的心重重落下，很低落。
他張嘴訥訥，又被她拒人千裡之外的態度，弄得不知道說什麼。
冷場了。
斜後方看戲的許則用手肘頂頂沈庭徹，小聲竊笑道：
“那個傻子，聲音不知道小點，估計整個班都聽到了。”
“……”沈庭徹沒回，繼續在草稿紙上寫著算式。
許則又說：“可惜啊，襄王有夢神女無情。不過他是有眼光的，居然能跟你看上同一個人，證明他審美正常。”
沈庭徹終於抬起了他高貴的頭顱，懶洋洋睨了他一眼。
“滾。”
許則正要再辯他一辯，金華麗好巧不巧進班了，他隻能憋回去。
沈庭徹複又低頭回去找算到一半的式子，但發現思路早就亂了，根本算不出答案。
他筆尖一頓，重重劃掉。
……
金華麗難得仁慈，九點半下晚自習，提前十五分鐘結束了，好像是和隔壁物理老師約好的。
他倆是夫妻。
自上次金華麗知曉時葳家裡情況，有事沒事總愛拉她聊兩句，美名其曰“開解”。
今天時葳可不能聽她念經，全程拒絕眼神交流，悶頭往外衝。
金華麗眼尖，正打算叫住人——
“老師，陳天煬似乎沒大跟上。”沈庭徹路過講台，就順道來了一句：
“他好像有很多問題想問您。”
正在收拾書包的陳天煬抬頭，一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