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盛庭之囑咐範佳歆繼續在現場勘察，又讓其他警員在核實女屍身份後儘快排查她的社會關係，然後帶著栗梓天先行離開。
這一路上盛庭之都沒說話，車內氣壓非常低。栗梓天縮在後座上不敢看盛庭之，能吐的東西都吐出去了，再加上心虛，現在的他小臉煞白，瞧著虛弱極了。
等紅燈的時候，盛庭之終於開口道：“我算是領教了你的厲害了。”
“對，對不起……”栗梓天自己也沒想到，來警隊的第一天就鬨出了這種事，他羞愧地揉著自己的袖子，小聲說，“我會克服的，已經在看心理醫生了。”
“不必了，我還是建議你，離開刑偵支隊。”盛庭之的語氣沒什麼起伏，也是因為如此，更顯得無情。
栗梓天心裡有些難受，他不想就這樣被趕走，於是小聲敘述著自己的發現，“屍體周圍的環境雖然雜亂，但屍體裸露的手以及腳踝並不臟，也沒有傷痕，四周的痕跡看起來更像是被刻意攪亂的，而不是掙紮的痕跡。還有，她的血跡覆蓋範圍比較規整，沒有噴濺式痕跡，血痕也並不多，所以我推測，那片草叢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盛庭之從後視鏡中看了栗梓天一眼，那小家夥還是縮成一團，一副虛弱的樣子，但說話很有條理，思路清晰。
盛庭之索性問：“你覺得第一案發現場應該是哪裡？”
栗梓天閉上眼睛回想著之前看到的環境，但想到屍體的樣子時他還是皺起了眉，伸手按摩著自己的胃，“她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幾乎都不臟，身上的衣服還算整齊，但明顯單薄，現在這個季節如果在外麵還要穿外套的……還有她腳上的鞋，看起來像是外出穿的單鞋，其實那是一雙拖鞋。所以……她死前應該是在自己家，或者彆人家。”
“你不是暈血嗎？怎麼還觀察得這麼仔細？”
栗梓天小聲嘀咕著：“我是暈血，不是失憶啊，該看的都看見了……”
但在那種極度不適又驚慌失措，且先前沒有勘察也沒有聽取信息的情況下，還能準確記住這麼多細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盛庭之又看了栗梓天一眼，眼神裡的冷意倒是消散了些，“既然有那麼多毛病，為什麼還要上警校？”
栗梓天按下了胃部的不適，輕聲說：“我們家，每一代都是當警察的。”
“所以是家裡讓你必須也當警察？”
“那倒不是。”栗梓天卻是搖了搖頭，稍稍坐正了身子，“我自己願意的。其實……我也不是從小就暈血，那是……創傷後應激障礙。”
盛庭之本想再問一句，這時他的手機卻響了，是隊裡的同事發來的微信語音通話，於是他先接了起來，“怎麼了老凱？”
“隊長，剛收到消息，風林街上發生了一起搶劫綁架人質的事，歹徒已經動了刀，案件性質升級，派出所移交了權限請求咱們協助。聽佳歆您現在離那邊最近，不然您先過去一趟？”
“行，發我個具體位置。”盛庭之收到了位置消息好，打方向盤拐了彎，向著事發地點駛去。
被這麼一打斷，剛剛的話題如果再繼續就顯得有些刻意了。於是盛庭之沒有追問，而是繼續討論案子，“你前麵說的結論或許可以更具體一點。比如說，這位女士臉上的妝容很精致，我們湊近時，甚至還能聞到一些香水味。”
栗梓天的腦瓜運轉了起來，忽而他眼睛一亮，說：“她的死亡時間是在深夜，這種時間如果是在家的話，按照常理來說應該是不會帶妝了。所以她很有可能不是死在自己家！”
盛庭之點頭道：“所以我讓他們注意排查她的社會關係。這樣妝容精致但穿著較隨意的場合，你覺得應該是在哪裡？”
栗梓天心裡早已有了答案，但語氣還是比較小心，“在……她情人家？”
盛庭之勾了一下唇角，“自信一點。”
栗梓天從後視鏡中看到了盛庭之那一抹稍縱即逝的淺淡笑容，不，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