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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
“八萬的醫藥費,你怎麼不去搶?我沒錢,那也是你女兒,你怎麼不管?”
“這病根本就沒得治,就是浪費錢。憑什麼要我填這個無底洞?”
“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你敢去打擾我老婆兒子,就等著和那個賠錢貨一起死吧!”
綿長的、壓抑的哭泣聲像永無止境的夢魘,一聲接著一聲幽幽從廁所虛掩的門傳出。
床上臉色衰敗的女孩兒閉著的眼皮滾了滾,一滴淚順著她瘦削的雙頰滾落。
很痛,分不清是心還是被無數次透析的身體。
真的好痛啊。
黑暗中,尤茜睜開眼慢慢抓住蓋在臉上的氧氣麵罩。
她不想堅持了。
不想再聽見母親沉悶又壓抑的哭聲。
不想看見她疲憊中飽含痛苦的眼睛。
不想再被當做踢不開的皮球,撕不掉的狗皮膏藥。
她媽媽也有新的家庭,尤茜分不出她每天壓抑的哭泣是為了她還是為了自己。
聽說最近她頻繁來醫院的行為已經引起叔叔不滿。
尤茜不知道還能看見她幾次。
她不想賭,也不想猜。
從生病開始,她就徹底沒了選擇權。
她不是沒看到母親與醫生說話時的欲言又止。
尤茜不想猜那些未說出口的話中隱藏的殘酷現實。
至少它們沒被真的說出來,那她就當不知道好了。
她總是這樣做的,她每次都做的很好。
但是這次不行了。
八萬,足矣將一個貧窮家庭壓垮。
母親不過是超市裡負責收銀的,一個月兩千六的月薪加二百的全勤。
八萬的醫藥費就像一座大山,能將她骨頭壓折,血液吸乾。
也許媽媽不想放棄她,但她不想再堅持了。
她曾經想活,所以她裝作聽不懂那些欲言又止的停頓。
但她不能這麼任性。
她該自私一回。
麻杆一般枯瘦的手從被子中探出,上麵星星點點都是棕青色、青紫色的淤青。
尤茜握住氧氣麵罩,恐懼讓她渾身顫抖,呼吸急促,瞳孔震顫。
但她還是堅定的、決絕的摘下了它。
“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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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茜睜開眼。
水晶吊燈照亮房間,無數切麵折射燈光,流光溢彩。
她沒有回去。
是她親手放棄了她的生命,除了這人間煉獄,她哪兒都回不去。
這是她理應付出的代價。
【主人主人~】
守在一邊的豆豆發現尤茜醒了,又高高興興迎上來。
“是你把我拽進來的?”尤茜問。
【是哦。】豆豆回應:【豆豆正在尋找做任務的主人,然後就找到主人啦。】
“這裡是哪裡?”尤茜又問。
【是阿晉星球哦。】豆豆知無不言:【您現在所在的是JJ曆2179年5月的碧水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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