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生氣,江沅清不用道歉,”紅發少年頓了頓,抬頭看向她的那雙眼睛裡漾起微微的漣漪,“我想握著江沅清的手。”
興許是想到了她之前說的話,織田作之助又禮貌補充了一句:“可以嗎?”
這調子平得跟不是在征求她意見而是通知一樣,聽不出一點禮貌,可江沅清根本無法拒絕。
孩子都這麼努力了,她還能怎麼辦,當然是一邊欣慰擦淚一邊整理衣衫準備上台發表育兒感言。
“嗯,”江沅清鬆了點力氣,感受著少年不輕不重的力量,“當然可以。”
旁觀的莉菈微微一笑,視線從他們相握的手上偏移到了紅發少年的臉上:“看來這位……”
聽不懂的織田作之助眨了眨眼,沒有說話。
江沅清介紹道:“織田,他姓織田。”
“真是難念的姓氏,”莉菈小姐的話在嘴裡滾了幾圈才被她艱難吐出來,“看起來這位織田先生對你很重要。”
紅發少年頭頂的呆毛抖了抖。
仗著織田作之助聽不懂,江沅清大方承認道:“嗯,是很重要的同伴。”
加在她手上的那道不輕不重的力量忽然緊了一瞬間。
……是聽不懂的,對吧???
其實就算他能聽懂也沒什麼,江沅清又不是那種扭捏的傲嬌,她向來不吝嗇對同伴們分享她的真心。
畢竟不張嘴的都被拉去做虐文男女主了,物理意義上的掏心掏肺挖/子宮什麼的也太可怕了。
想了想,江沅清又道:“不過容我提醒一下,他現在才十五歲,還不足以被稱為先生。”
還是那句話,莉菈她是大公的女兒,就算是被打發到閣樓過夜的灰姑娘,那也是大公的女兒,出生就是在金字塔的頂端。
從這樣的人嘴裡蹦出來這麼多的尊稱,很難不讓人覺得她在哪裡憋著什麼大的東西等著他們。
更何況,從她那雙奇異的眼睛和能幫她帶織田作之助離開的手腕就可以推斷出來,莉菈絕不是這個時代籍籍無名的人物。
莉菈將手背在身後,邁著極小的步子示意他們兩個人跟上:“你知道嗎,江,底層百姓的孩子,十三歲便算是成年,就是一個小先生了。”
……如果是一般人,這句話應該沒有什麼內涵,隻是單純在反駁她的話。
但是眼前這位情商很高的莉菈小姐,在她答應了合作之後,在離開這座監獄的路上說出來了這句話。
……用腳趾頭想都有問題吧!
兩隻腳完完全全踩上賊船的江沅清拉著織田作之助,從空間背包裡摸索了半天,找到耳機大小的翻譯器遞給了織田作之助一隻,接話道:“哦?這麼早嗎?”
織田作之助單手將翻譯器摁進耳朵裡。
他聽見前麵的莉菈小姐用一種悲憫的聲音緩緩說道:“嗯,因為是底層,所以溫飽都成了問題,在這種情況下,孩子們往往在八九歲開始便出去做工了。”
江沅清半是恭維半是誠懇道:“沒想到您身為大貴族能這樣體恤百姓,您擁有不可多見的美德。”
莉菈轉頭深深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