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派的護山大陣對於其他陣法有壓製作用,縱使杜仲有金丹期修為,帶著小徒弟和兩匹馬一起傳送到無人的小路也已耗儘了他的靈力,現在整個人都是虛的。
顧清離本來想問他為什麼多此一舉不騎馬下山,然後就看到杜仲猶豫片刻後翻身上馬,突然使勁一扯馬繩一夾馬肚子,馬匹一哆嗦剛要跑,他就啪嘰摔了下來。
“……”小孩無語片刻,趕緊跑到四仰八叉的杜仲身邊,震驚道,“師尊你居然連馬都不會騎?”
“可能是忘了……”杜仲揉了揉摔疼的後腦勺。他本來以為騎上馬以後,就會像他握住鞭子之後一樣,本能的做出正確的動作。但顯然想多了,原主可能是因為十多年不曾騎馬,沒給他留下什麼肉體記憶。
“乖徒兒,你騎馬帶我吧。”
顧清離:“……”
他現在已經初步理解‘你是我的親傳弟子,我們是一夥的’‘我榮你榮我損你損’這倆句話連在一起是個什麼意思了。
就是這人在其他人麵前自持身份,總展現出一副為人師表的可靠模樣。
而在自己這個親傳麵前卻是想怎樣就怎樣,表現出了‘我就是什麼都不會事事麻煩你,但你敢跟彆人說嗎你能跟彆人說嗎,我不好過你也好不了’的醜惡嘴臉。
臉皮這麼厚?這根本就不是失憶,而是換了個人吧?
真是太煩了。要不還是趁著這次外出的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他吧?
最終顧清離還是叫杜仲坐在了自己身後,抓緊韁繩,穩住身形,共騎一匹馬離開了天玄派,間雜著給他講怎麼騎馬。
不知道自己又一次死裡逃生的杜仲還挺高興自己的徒弟如此可靠。
馬行了大半日,兩人就來到了木牌上所標注的凡人村莊陳家村,找到了發布任務的陳家府邸。
杜仲一到人多的地方,立刻變成了一副仙風道骨,纖塵不染的不食人間煙火相。他上前敲了敲門,見有人來應門便道:“此處可是陳家府?在下天玄派弟子,收到委托前來拜會陳老爺。”
應門的家奴一聽是仙門的人來了,再一看這人果然一副衣不染塵的樣子,立刻熱情的把他們迎了進去:“原來是仙人來了!仙人快請進,小的這就派人去稟告老爺。”
杜仲隨著家奴來到了會客廳,不消片刻全府上下就都知道府裡來了仙人,都圍在會客廳往裡看,想看看仙人是什麼樣子的。
杜仲從來沒被這麼萬眾矚目過。那種被人當熊貓看的感覺讓他渾身不自在,手心裡直冒汗,偏生還要擺出一副淡然出塵的模樣。
旁邊的顧清離看他背脊僵硬的樣子,嗤笑了一聲沒說話,杜仲也就當沒聽見自己徒弟在嘲笑自己。
正當杜仲感覺如坐針氈的時候,陳家老爺終於來了。
隻見一四十歲左右,身著華服的男人被幾個家奴簇擁著走過來。
一看到他立刻加快了腳步,招呼他道:“前幾日剛到天玄請願,沒想到仙人這麼快就來了,真是有失遠迎。在下陳唐,是此處的鄉紳,仙人在此處有什麼需求可儘管告知陳某。但到底是鄉野村鎮,如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仙人多多見諒。”
杜仲立刻站起來輕輕回以一禮,柔聲笑道:“哪裡的話,陳老爺是此處數一數二的大戶,怎會有招待不周之理?在下天玄派弟子杜仲,這是我的徒弟清離。我師徒二人此次前來就是來幫助陳老爺降妖除魔的。”
陳唐看杜仲舉手投足間頗為穩重,也沒有傳聞中仙門弟子那種不願和凡人說話的傲慢勁兒,不禁心生好感。再聽說他是個已經出師了的,看起來也有點資曆,一時心中大定,道:“二位仙家一路舟車勞頓,想必勞累,不如先在陳某府中住下?我們明日一早再敲定細節。”
杜仲一路騎馬姿勢不對,顛的屁股直疼。一聽說可以洗洗睡了,趕緊說好,就告彆了陳老爺,跟著家奴去分給他們的房間去了。
顧清離看著他一進屋,原本端著的架子放下了,站也站不直了坐也坐不穩了,一副歪七扭八的姿態端詳著任務木牌,還在招呼他快過來。這次沒等杜仲來逗他,就露出了一絲夾雜著鄙夷與不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