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爺明明是仙門弟子卻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自己兒子明明遇害卻不提。
現在想來他看到院中屍體後驚恐不安,恐怕也不是因為沒見過屍體,而是怕他看出來什麼,或者是根本沒想到屍體會出現在他麵前。
其實事情很簡單,已經非常清楚了。杜仲暗想,並不是齊崚峰記錄有誤,而是去請願的人根本就不希望事態平息,隻是想吸引一些不受天玄重視的小弟子前來,卻沒想到來的不是個小弟子。
世人多會為了利益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比如說杜仲以前考試為了及格會作弊,打遊戲的時候也會為了獲得本不屬於自己的段位而讓大佬開小號帶。
但不等於不擇手段。就比如說他不會因為貧窮而去搶彆人的血汗錢,不會為了地位而去殺人,更不會為了修為,連自己兒子的命都要害!
虎毒尚且不食子,且稱其為底線。杜仲看著麵前的中年男人,良久無言。
“仙人,怎麼了嗎?”陳老爺被盯的莫名其妙,拿著塊雪白的帕子擦了擦汗。
“沒怎麼。”他快速伸手抓住了稱老爺的手腕,探了一絲靈力進去。
陳老爺被嚇了一跳,想抽手卻抽不開。杜仲感覺有什麼東西阻礙了自己一下,卻被很快擊碎,那一絲靈力順利的在陳老爺經脈中遊走了一圈。
“仙……仙人?”對於修士來說,被其他陌生修士扣著脈門探經脈本就是一件十分危險且被冒犯的事,陳老爺嚇得臉都白了。
丹田內有靈氣彙聚,果然是個修士,隻是之前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隱藏了自己的修為。不過他剛剛築基而已,肯定是有什麼邪魔教了他不入流的法子,和著他一起四處害人。
“陳老爺,用彆人血肉修行的滋味,可還好?”他收回了手,問道。
中年男人抿了抿嘴,最後隻說:“杜前輩出身大門大派,資質上佳,自然是不懂我們這些小人物。”
杜仲‘哈’了一聲,又問:“這是你連兒子都害的理由嗎?”
“我也不想的。”男人歎了一聲,幽幽道,“但他不聽勸,不聽勸的人總是沒有好下場。我本以為像杜前輩這般的玄門弟子,不會關注我們這些小人物平時在做什麼,看來是我錯了。”
“你一個人不可能滅了夏府,是誰在幫你?”
陳老爺不回答他,隻繼續自說自話:“一般大門派的弟子總是眼高於頂,從不與妖為伍,見到便要殺之而後快;也從不與凡人多說話,完成任務便走。沒想到杜前輩是個例外,……這麼說起來和我兒也有些像了。”
杜仲想要讓他趕緊說出同夥,他卻在那裡自我剖析,說他天生靈根斑駁,說他如何自小受到欺辱,說他如何脫離夏家,說他如何產生了犯罪動機,又說他兒子如何的不願與他同流合汙最終走上了死路一條。杜仲一點也不想聽陳老爺的人渣成長史,他卻說起來沒完。
誰要關心你是怎麼走上犯罪道路的?杜仲青筋直跳,犯罪就是犯罪了,不必闡述原因好吧?
這時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聲輕笑,有人道:“聽說你在找我?”
什麼時候來的人?杜仲瞳孔快速收縮,猛地一回頭就看見身後有個長得妖裡妖氣的黑袍男人。
那男人周身驟然散發出一種令人窒息的威壓,元嬰期魔修!此處不過距天玄三百裡,居然能孕育出有此種修為的魔修!
那魔修一邊走過來一邊笑道:“好不識相的後生,我給足了你麵子,你卻不知好歹,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杜仲是被熱醒的,他感覺好像有誰把他扔進火山裡了。反應了一小會才想起之前發生了什麼,趕忙坐起身來。
顧清離就靠著他盤腿坐著,正麵色不善的看著他:“師尊,我們被抓來煉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