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蕭家舊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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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此失去理智的模樣就像一頭餓了許久的野獸想要迫不及待的撕咬獵物,陳淩感到很害怕,他並非害怕溫杋,而是害怕她此刻的狀態,與她而言很危險。

阿翁從前說的沒錯,溫杋表麵看似沉寂,可她是一口潭,潭水深不見底,你永遠不知道潭底是何種凶猛異獸。

可能是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溫杋艱難的閉上眼睛,試圖掩蓋所有的情緒,喘息幾次才繼續開口:“陳淩,就算是一命換一命,我都不知道他張家夠不夠還。”

聲音沒有剛才那麼急迫,反而平靜了不少,陳淩知道她又將自己掩藏了起來。

溫杋又道:“陳淩,你們總是在勸我放下,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的道理,你們都不明白嗎?我的一生都被他們毀了,憑什麼還要我來寬恕。”

她滿門覆滅,而張南途妻兒老小滿堂;她淪落為不男不女的內侍,而張刖是名揚京都的‘秋靈士子’;她一身的傷痛,可他們張家身安體健,福壽康寧。

何其不公啊!

溫杋不明白為什麼不論是慕弘澤,還是陳淩都要逼她放棄,這可是血海深仇啊,叫她如何放下。

陳淩知道她心中的不甘和怨恨,一府老小連同仆役都被殺個乾淨,這種事不論是放在誰身上都不可能輕易放下。可他不能,不能放任溫杋在殺戮的煉獄裡越陷越深。

他歎息一聲,最後還是開口:“可你真的想殺他們嗎?”

隻這一句話就讓那個處於暴怒狀態的人怔愣住,一切的宣泄,無處可發的憤怒一瞬間被抹平。

“你分明清楚知曉張刖確實不知道當年之事,那時他也不過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幼童。從前出宮采辦我總是有意無意的接觸過張刖,他為人正直仁善,雖然家中富裕,父親身居高位,卻從未做過什麼仗勢欺人,欺壓百姓的勾當。阿杋,張刖與他父親不一樣。”

當年知曉溫杋家的舊事時,他和蘇黔無一不為她而感到氣憤,所以出宮采辦宮人物品時他最多探查的便是戶部尚書張家的事。

關於張刖的一舉一動他不說了如指掌也可以說是大致了解的。正因為如此,他不願意溫杋將張家趕儘殺絕。

這麼些年他陪伴著溫杋一起在這深宮中,他清楚的知道溫杋的狠心無情,卻也能看見她心中的柔軟,哪怕不擇手段她也做不到濫殺無辜。

陳淩凝重的注視著溫杋,哪怕她一言不發,陳淩也清楚她依然不甘心。

他站起身來行至溫杋身邊,猶豫著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溫杋的肩膀:“阿杋,我不在乎旁人的性命,唯不願你違心而行,你自小的教養,你的心性告訴我你不願趕儘殺絕。如此報仇,你也不會好過,再好好想想吧。”

陳淩的身上散發出他常年熏的檀香,氣味不夠濃鬱,卻莫名驅散了禦花園的花香。

溫杋聽著他說話不禁回想起蘇晉離世時隊她說的話,“阿杋,殺人並部可怕,可怕的是背負性命而活,一生都是煎熬。”

背負性命而活,原來阿翁那時已經在規勸她不要枉殺無辜 。

可她真的能放下嗎?那是她的父親母親啊,她的家在那個江南的寒冬裡徹底毀於烈火之中。

張家,張南途和她父親可是八拜之交,自幼一同長大的好兄弟,那可是血淋淋的背叛。沒有人能想象到溫杋剛查出蕭家滅門真相的絕望,不論是誰,都不該是張南途,隻要不是他,溫杋都不會這麼恨。

見溫杋一直沉默不語,陳淩知道也不能太過逼迫她,溫杋有句話說的沒錯,他們不是經曆苦難的人,不論說的多麼有理,都沒資格替她做決定。

低聲歎息,陳淩轉身示意蘇黔與他一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