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黃蠻一眼,付瑉就明白他是溫杋身邊的人。轉眼再看向溫杋,再次見到這位主子,萬萬沒想到她已經成了東廠都尉,他的頂頭上司。
更讓他意外的是,溫杋居然是個內侍,原以為會是那家的勳貴公子,不曾想也是個可憐人。
付瑉飛快收起情緒,向溫杋稟報這幾日的探查:“大人,您讓我核實的北街中人和名單上的關聯,屬下已經大致查清了。”
說著取出一本冊子交遞給溫杋,她接過慢慢看起來,揮揮手示意付瑉繼續說。
“名單上共計一百五十個人,如今能查到的也不過七十多個了,其中還有十幾個是名單上人的後代或親戚,當年報案的苦主也已經不在人世了。”付瑉低聲回報。
黃蠻聽後越發震驚,已經忘了場所,破口而出:“竟隻剩下不到一半的人了!”
有幾分突兀,付瑉抬眼看了他一眼,黃蠻不像他經曆過大宅院專門的培訓,將情緒擺在麵上。
付瑉也隻是看了一眼又低下了頭,畢竟是溫杋身邊的人,主子沒有發話,他不好提醒。
黃蠻可能也察覺到付瑉看他的眼神不對,有些窘迫的後撤一步,埋著頭聽溫杋的吩咐。
這個小插曲溫杋沒有在意,她將冊子看完。付瑉辦事很是細心,所有標注都很簡潔又能讓她一眼明白。
合上冊子,溫杋此刻頭腦中有著無數人名,千絲萬縷的線索反倒雜亂起來,不知思考了多久複又抬頭問道:“可曾見過這些人了。”
付瑉歎了口氣,回道:“已經見過了,大人他們都不願再提此事。”
或許當年還能因為一時氣憤想要討回一個公道,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經曆了那麼多,受到太多的不公,特彆是親眼見過拚命求告的人是如何淒慘的死去,再倔強的心氣也沒了。
付瑉低下眼眸,看不清眼中情緒,隻聽見聲音比之先前低沉幾分:“他們說隻想好好活著。”
對此溫杋並不意外,權貴們奪走了他們賴以生存的田地,逼他們走上死路,又給他們唯一的活路。
就是留下他們在鋪子裡做工,雖說工錢很少,如他們所言,至少還能好好活著。
可要是讓他們去和那幫權貴打官司,那不就是找死嗎?
莫說奪回田產了,怕是還沒踏上公堂就已經命喪黃泉了,有此擔心溫杋自然懂得。
可要辦案,不能沒有苦主啊。
一時之間,屋內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三個人都低垂著眼睛,皺著眉頭,既不說話,也沒有任何的眼神對視。
最是懊惱的還是溫杋,畢竟她才是東廠都尉,查不出來的結果還得她受罰。
受罰都是輕的,隻是如此艱難才建立的東廠,難道要就此作罷嗎?
付瑉出聲,試探的提個法子:“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