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1 / 2)

醒春 見煙 3674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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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書久今日有一節晚課,這門通識選修課麵向全校學生,主要講一些基本的經濟法。她大學時在本導手底下聽過這門課程,自己切切實實學過的東西講起來還算順利。

但由於是晚間,加上選課受眾太廣,底下的學生大多把這認為是水課,該乾嘛的乾嘛,認真聽講的沒幾個。

江書久作為年輕教師屬實有點挫敗,因此課講到最後實在疲累,索性提前五分鐘給同學們下了課。

溫敬愷的電話是與樓道的下課鈴聲一起來的,她背過身去麵對著墨綠黑板,眼看著投影幕布緩緩升起,等到黑邊嚴絲合縫地扣上,才滑動屏幕接聽。

令她未曾預料到的是講話人並非溫敬愷,聽聲音像是他助理:“太太,溫總現在有點喝醉了,沒辦法載您下班,可以拜托您來接他一趟與他一起回家嗎?”

照理說接醉酒丈夫歸家是江書久分內之事,但她聞言還是皺了皺眉,像在未終科技頂層辦公室簽文件那天一樣絲毫沒體察夫妻情誼,直截了當地對著何助理講:“溫敬愷才三十歲就已經無法自理了嗎?況且有你和輪班倒的司機在應酬場合陪伴,好端端找我乾什麼?”

江書久忽然冒上心頭的氣性是不帶任何惡意的,她隻是覺得自己無辜。夫妻共同體的意識沒有被養成,所以哪怕昨夜才負交流,今日下床後她也可以與溫敬愷做到各走各路互不打擾。

但她到底不夠勇敢,最後一句“溫敬愷記不記得早晨是他送我來上班所以我壓根沒開車”的刻意盤問被壓在喉嚨,她知道講出來就勢必會使三人都陷入兩難境地。

這次電話那邊停頓了很久,江書久將手機扔上講台,把自己的資料收好後挎上書包,另一隻手再次拾起手機,沒好氣地說:“地址發過來,我打車去接。”

走出教室時,她收起嫌怪表情朝從樓梯間上來的同學笑了一下,轉過彎臉色就變回了方才的模樣,對著聽筒吐槽道:“你老板也真是的,早說今晚有應酬呀,這樣我就不會答應搭他的車來上班了。”

“那我不就白白錯過一個早安吻了,溫太太,這樁交易可不劃算。”

是溫敬愷的聲音。

江書久訝然,她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號碼,平白覺得好笑:“溫敬愷,我們不用玩這種無聊把戲吧,難為你的成年人助理願意配合你。”

溫敬愷摁下車窗,動作要比往常更憊懶一些,他手肘撐在車窗上,好讓江書久聽到教學樓閉樓提示的音樂,而他就在舒伯特的曲聲中慢悠悠道:“真的有點醉了,我不會騙你。不過多虧你今天這節晚課讓我有理由早早離席,傳媒公司的老總也是已婚,他不用接太太但我總要準時準點迎接我愛人下晚班。”

江書久心頭有一些難以名狀的東西滑過,她在想溫敬愷說這話時侯的眼睛,是否真真盛放一些溫柔感情。

他慣會說漂亮話,可某些無微不至其實是一種微妙的暴力,仿佛在時時刻刻提醒江書久——她與丈夫的情感基礎幾乎為零,隻能靠婚後具象的體貼來牽拖。

察覺到對麵沒有回話,溫敬愷估摸她快要下來,便提醒她道:“你是在明理樓吧?車子在打雙閃。”

江書久說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溫敬愷詢問副駕的何識車內酒味還重否,得到否定回答後徹底鬆懶下來,隻顧安靜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