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姿覺得江笙的說法更加靠譜,隻好道:“好,我忍....”
步行了半個時辰,終於到了兩山相銜處,一條十尺寬的銀色水帶躍然眼前:溪水涓涓潺潺向東奔去,嘩啦啦的聲音清脆悅耳。確實比剛才的小潭乾淨不少,溪水清澈見底,可以飲用。
沈清姿先把饢裡的水一飲而儘,帶著些許滿足又跑到上遊灌滿一袋,正欲猛灌時何叔的聲音悠悠飄了過來:“姑娘,這麼喝水肚子會痛咧。”緊接著又一個聲音飄來,是下遊的江笙:“靜婉,你先來洗把臉,過會再喝罷。肚子真會痛呢!”這回她很讚同何叔。
沈清姿走了十來步在江笙身旁蹲下,掬起一把水輕輕撲向臉頰,冰冰涼涼的真舒服呀!她閉上雙眼,靜靜的感受著這一切:太陽曬在頭頂的炙熱,微風拂麵的清爽,掛在翹鼻上的水珠一點一點蒸發.....樹木泥土特有的芬芳混著溪水的涼意鑽入鼻腔,溪水翻動石塊的聲音蓋過鳥鳴灌了滿耳。驀然間她有些恍惚,會不會回到岸上隻是她做的一個夢?
她很確定自己是人,有腿有腳,在海裡遊了那麼多年也沒長出魚鱗魚鰓魚鰭魚尾,但和阿叔在孤島上的那段日子太過刻骨銘心,讓她午夜夢回時覺得沈府才是一場大夢。
一個女聲將她的神識喚了回來:“靜婉,你看到江璃了嗎?”江笙沉浸在洗去塵汙的快樂中,過了好一陣才發現身旁沒了江璃的身影。
“沒。”她和江璃的仇還熱乎著呢,怎麼會注意她呢?經江逸教導後要說防著她還差不多!
“大概是去方便了吧....”江笙很快想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並沒有急著去尋人。
情緒被打斷,沈清姿有些不悅,又掬了把水撲麵,還未閉眼,何叔不知何時貓了過來:“俺剛洗了把臉,凍煞我咧,你這麼洗可莫病了哩!”
沈清姿有些無語,濃密卷曲的眼睫上還掛著上一次洗臉時留下的水珠,江笙遞過自己的手帕道:“快擦擦。過會風一吹,容易著涼。”又轉頭對何叔道:“何叔,知道啦。”
看何叔起身離開,江笙靠向沈清姿坐下,向她解釋道:“何叔十二歲就在江宅做護衛了,後麵娶了江家的女子為妻,育有三女,聽蓮兒說每次產婆把孩子抱出來給他看時他都會長歎一聲,但對三個女兒俱是關懷備至。前年他家大姑娘遠嫁了,你和她身形上有些像,他可能把你當成他家大姑娘了。以前為了避禍時不時就往山上跑,他也是擔心你第一次上山不習慣。”
難怪他目光跟黏在了自己身上似的,一會怕自她亂摘果子、一會怕她亂摸草木、一會又往她身上掛艾草香囊,中間竟有這層緣故在。心下一暖,她衝著何叔的方向喊了句“何叔,擦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