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喬連忙放下帷帽,轉身看向喊她的人,雖然什麼都看不清,但她卻認出了來人,是奉壹。
“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可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少年笑的燦爛,仿佛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一般。
“我對這裡不熟,繞了半天也沒遇見個人,隻能原路返回。”
“公子看你出門沒拿手爐,怕你冷,便讓我給你送來。”奉壹將手爐捧到她眼前,“我找了你好半天。”
“多謝。”阿喬接過手爐,淡淡的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巷子,輕聲道“回去罷。”
商行連著邸店,江逸在這裡租了一間庫房存布,二樓是夥計休息的房間,平日裡他們負責看管貨物、打聽行情。因江逸今日前來,二樓房間便提前騰了出來。
阿喬解下披風,脫了帷帽,沏上兩杯茶,靜靜的等他回來。
事到如今,聽與不聽沒什麼分彆,她原先還抱著幾分渺茫的希望,現在不得不做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葛家練私兵是滅族的重罪,她不信他們一點都沒察覺被盯上了。讓沈宜之交不上稅隻是第一步,接著朝中各方勢力會竭儘所能的將過錯扣到沈宜之頭上,彈劾的奏章會如雪花般襲來。
雪花雖小,但一個晚上就能讓天地白茫,往日的顏色都不複存在。
阿喬起身推開窗子,風雪瞬間粗暴的湧了進來,勁風將小小的縫隙撐開,如利刃刮麵,她想將窗戶關上,用儘了力氣也沒拉上。
啪嗒一下,風雪被阻在了窗外,窗戶關上了。
他回來了。
阿喬理了理被風攪亂的發絲,正對著窗戶並未轉身,輕聲問道:“回來了?順利麼?”
“剛才的人,是葛家派來的。”江逸伸手將擋風的草席放下。邸店環境不比家宅,窗子還是漏風。
阿喬呆在了原地,她想過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料到他這麼直接。
她猛然轉身抬頭望向眼前的男子,不可置信道:“你是故意的?”
她頭一次覺得,江逸是這般陌生。她好像從未真正的認識過他。
第一次初見,他是江氏族長,而她是投奔舅舅的“孤女”,雖然對她百般試探,可在沒有證據前依然將她當做族人,護在家族的羽翼之下;
入山林時,敵友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