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子,這是我徒兒婉娘。她一見日光眼睛就疼,自幼膽子小,不喜與生人講話,還望公子勿怪。”江逸不動聲色的把她拉到身後,那慣常帶著溫和的笑意,讓人有些發冷。
阿喬隔著帷帽睨了江逸一眼,就差急的說話了,姓魏的又沒有問你婉娘是誰.....
“徒弟?”
魏弈宸的目光鎖在了二人拉著的手帕上,冷道:“前天早上,長寧街上有一些形跡可疑的人,還帶著刀,於是我便讓護衛去探了探。”
阿喬麵色略過一絲驚慌,萬幸戴著帷帽,那天找人撞馬車的竟然是他。就隻是為了探查她是誰?不能吧....
“江公子,我是聖上特派的監察史。清河此次情況特殊,前有世家冒充山匪擾民,後有奸商哄抬物價,聖上給了我先斬後奏的權力。誰敢阻攔新政,那便是與天子為敵。“
魏弈宸抬眸,與江逸目光相撞,緩緩道:”殺無赦。”
阿喬動搖了。
他的言外之意,便是告訴阿喬他才是與沈家站在一起的人。
阿喬曾親眼看見江逸與葛家會麵。事情再次變得撲朔迷離.....
江逸依然噙著笑,看不出半分怒意。要不是魏弈宸刻意阻住他的護衛,那些乞兒早在巷口就被攔住了。
對上這份明晃晃的威脅,他依然沉穩,輕飄飄回道:“魏公子的立場,可能代表魏家?”
來的路上,江逸在馬車上教了阿喬不少東西,許多是徐先生未曾點透的。
她完整讀過的隻有《詩經》,隻因徐稚信奉“詩三百,思無邪”,才全部教了她。但有的內容就被徐稚匆匆帶過,她學的一知半解。
江逸一句話,不著痕跡的扭轉了阿喬的態度。
“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不過是君臣和諧的理想狀態。世家盛如烈日,皇權卻弱如星芒,追著星芒,不知何時就被灼燒而死。追隨昭帝,便是與經曆過三朝風雨的世家們為敵。魏氏既是大族,怎麼會冒這個險?
朝堂之事太過複雜,還是不要輕信的好。
她現在,誰都不敢信。
她食指用力扯了扯手帕,示意江逸快些走。在沈清姿的葬禮上被認出來,絕對不是好事。
感受到手帕一頭的用力,江逸唇角的假笑如春水融冰,和煦了起來。一陣風過,吹落梅花枝頭的疊雪,露出本就清麗的緋紅。
江逸眸底寒意儘消,看著她柔聲道:“婉娘,我們回家。”
他牽著她走了許久,這條路她過往一個月常走,如今卻發出物是人非的感慨。原以為她會在這所宅邸住到年後,從這裡出嫁做他人婦。
哪曾想再次回來,是看自己的葬禮。
“先生,”那天夜裡她隔著小門,她莫明認下了這師徒身份,次日便稱他為“先生”,“我想在這裡多待一會,先生要是有事就先去忙罷。”
“好,我晚點來接你。“江逸解開手帕,揣入懷中,離去前又補充了一句”晚上一起回去。”
江逸走後不久,阿喬就聽到前廳一陣喧囂,她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