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去翻了翻衣櫥,還是沒有!
他正焦急著,就聽見一道輕飄飄的聲音,自牆上垂下的繡滿白玉蘭的白布後傳出。
他掀下白布,就見白布後的牆上,有一塊空地凹陷下去,形成一個逼仄的空間。
裡邊的紅木椅上,坐著一紅衣女子,姿容絕世,卻麵無血色。
平日裡那雙盈滿秋水的瀲灩眸子,此刻隻剩灰敗的死寂。
他頓時落下淚來。
“娘!”他壓抑著聲音,叫喚一聲。
“無儘,彆哭。”紅衣女子的殘魂中發出歎息,“不是說過彆再回來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年幼的沈無儘抹了一把眼淚:“我想你了,娘!”
紅衣女子靈魂仿佛被架在火上煎熬,她聲音微顫:“是娘不好,是娘的錯。”
沈無儘伸手牽住她的手,很涼,沒有一點溫度。
他心裡很清楚她已經成了半傀儡,隻要那個人想,她隨時會失去所有意識,真正成為聽他命令的傀儡。
昨晚,她已經看見了吧!
看見曾經那個說著愛她的人,帶著彆的女人住進了她們的寢殿。
“娘,你累嗎?”沈無儘已經止住了眼淚,他輕聲詢問。
紅衣美人空洞的眼裡流下兩行輕淚,她沉默許久,才道:“累。”
沈無儘的小手輕輕地替她拭去眼淚。
他眼裡的猩紅漸漸散去,隻剩下平靜。他的小手順著她的臉摸上了她的脖子。
他用上了所有力氣,就這麼掐斷了她的脖子。
半傀化後的皮膚脆得如一張薄紙,他這麼一掐,皮膚被他掐破,血液濺了他一臉。
女子的殘魂最後歎息一聲。
“不怪你,娘走後,好好活著,彆再回來了……”
而後她的靈魂徹底消散於這世間。
世上再也不會有這麼一個人,會在他睡覺的時候唱歌謠哄他,在他撒潑耍賴的時候輕輕歎息,笑看著他。
他親手殺死了她。
屋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他最後看見的是幽冥王碎裂的目光。
他從暗道上離開,沒再回頭。
……
沈無儘醒來時,窗外陽光正好。
他看了眼窗外的日光,閉了閉眼。耳邊傳來搗藥的聲音,他有些恍惚睜開眼,扭頭見一白衣身影,背對著他坐在桌邊,正在搗鼓些什麼。
他正要掀開被子,忽然發現手心躺著一顆圓潤的靈石。
常愉悅正在努力地搗藥,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她手上的動作一頓,轉身就見沈無儘正盯著手心的靈石看。
她連忙扔下手裡的藥,利索地走到他身前,睜著大大的眼睛看他。
“沈無儘!你可算醒了!你睡了三天了,你再不醒,我真要去找三師兄了!”
沈無儘看了她一眼,目光又重新落在掌心的靈石上。
常愉悅解釋道:“你昨晚昏迷的時候掐著手心,我擔心你把掌心掐出血來,這才放了一顆靈石給你。”
他收了靈石,看了眼身上的傷。
常愉悅擔心他誤會,連忙說道:“我隻是幫你處理了一點明顯的傷口,其他的還得你自己來。”
“嗯。”
沈無儘起身下床。
常愉悅連忙指著桌前雜七雜八的草藥,說道:“你身上的傷口有點深,用草藥的效果會好很多,尤其是你心口上的傷。”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