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托腮,看著陸潯之慢條斯理吃著。
想到明天就要離開,心中便很是不舍。
陸潯之忽然說:“其實剛離婚那會兒,我去過你家,和紀局長聊了聊。”
紀荷從不舍的情緒中抽離,聞言慢慢地喔了聲,“聊了什麼?”
從陸潯之的表情裡,她隱約能猜到個七七八八了,但更想聽從他嘴裡說出來的。
以前的事早已在腦海中被她翻來覆去,她從不避開,喜歡一遍遍回憶著,把傷口撕開,再慢慢舔舐愈合。
這一次,她希望能是永遠愈合。
“聊他們離婚的時候。”陸潯之掌心抵了抵額頭,把眼裡翻湧的情緒收回去,再用著溫柔的語氣慢慢說出。
紀荷聽完,心慢慢塌陷了一角。
“他不是不愛你,隻是用錯了方式。”陸潯之聲音很輕,這句話用在紀譽身上,亦或者是他身上都很適合。
“我並不是在為他的行為開脫,”他說,“隻是想讓你知道,你一直都被他放在心上,你在被愛著。”
紀荷眼圈微微泛紅,心頭卻萬分柔軟。
她隻要知道紀譽當年為何對她態度大轉變就足夠了。
-
翌日。
喬大清早過來,就為了要親自開車送他們去機場。
“紀,下次來一定要去我們學校看看,那裡貼著很多陸上學時候的醜照。”喬說。
紀荷看陸潯之一眼,並不相信這男人會有醜照這種東西,
但還是笑說:“真的嗎,那我下次來美國首選站就是你們學校。()”
;?()_[(()”
紀荷同他揮手,“再見。”
喬走了之後,陸潯之問紀荷:“暑假的時候來?”
紀荷邊走邊說:“客套話,你怎麼還當真了。”
陸潯之看著她笑,“喬當真了。”
“啊——”紀荷轉身,“那我回去給他道個歉?”
陸潯之拽了下她的帽子,“其實是我當真了。”
“哦,那就沒事。”
陸潯之想逗她的心思沒停,挑眉,“你是真的一點也不在意我的感受。”
紀荷抿唇笑笑,清澈的眼眸含著些許無辜。
...
十二小時後,飛機降落在首都機場。
曲芝宜和紀述來接機,但路上堵車,以至於現在還沒到。
陸潯之上飛機前說落地後和紀荷一起去吃飯算是泡湯了。
“你確定隻有他們兩個人?”走出機艙,陸潯之問。
紀荷點頭,“不然還有誰?”
問完她立即明白過來了,笑說:“林至安已經回香港過年了。”
陸潯之不語,心裡卻應了一句,你倒是清楚。
兩個人走到咖啡店門口。
“年初三那天你有空的話,我請你吃飯吧。”紀荷覺得還是應該告訴陸潯之要去支教的事情,並且在年初四那天就會出發慶城。
陸潯之一怔,似乎有點不敢確定自己聽沒聽錯。
“真的?”他漫不經心地問著。
“保真。”紀荷拿出手機,點開微信,打了幾個字發送給陸潯之,“就這家餐廳。”
陸潯之眉目微揚,把吧台上已經做好的熱美式給紀荷,“吃完飯後順便去見見兩隻貓。”
紀荷接過咖啡時深深地看他一眼,緩慢點頭:“好啊。”
阿蒙來得比曲芝宜早,他在門口候著,瞧見陸潯之和紀荷後馬上走了過去,他拿過陸潯之的箱子,準備拿紀荷的箱子時她輕輕搖了搖頭。
“我就不和你們一起走了。”她說。
阿蒙立刻會意,“好的。”
陸潯之抬腕,“距離我們落地已經二十分鐘了,他們真的會來?”
紀荷拿出手機打算問問:“會,你先回去吧,我再等等。”
“陪你等。”陸潯之道。
沒多久,紀述的車出現在門口,一起來的居然還有紀局長和隨女士,眼睛都是紅紅的。
見著他們的那刻,紀荷心頭一酸,努力克製著眼眶的熱意。
她怕他們擔心,所以出發前隻說是出國散心,現在看來是已經知道了。
“過去吧,”陸潯之輕輕揉了下紀荷的帽頂,低聲道,“過幾天見。”
紀荷點點頭,拉著箱子走過去。
上車前,她腳步微頓,回頭看了眼陸潯之,彎唇朝他一
() 笑。
陸潯之站在門口,看著載著紀荷的車開出很遠直到看不見了才收回視線。
阿蒙在車邊,瞧著自家老板的樣子,唉,他這心咋就這麼酸呢,想想去年這時候,這小兩口多甜蜜啊。
...
年初三那天早上,紀荷家裡來了拜年的客人,她陪著坐了一會兒才出門。
比約定時間早半小時到達餐廳,她向服務員要了杯水,然後給陸潯之打電話。
嘟聲響沒兩下就接了,他那邊應該也是有客人,聽筒裡很嘈雜,但很快,那端靜了下來,應該是換了位置聽。
“我在等你了。”
紀荷說。
陸潯之打開車門,把手機放在腿上,邊係安全帶邊說:“我馬上到,你餓的話先吃點。”
紀荷喝了口水,“剛才好像聽到你姨姥姥的聲音了。”
陸潯之說:“對,她們早上來的,今年寧教授沒回北京,剛在商量明天一起去廈門。”
紀荷低聲:“明天。”
“嗯?”
紀荷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搖搖頭,“沒什麼,你開車注意安全,電話先掛了。”
陸潯之:“好。”
車才開出彆墅沒多久,陸潯之的電話再次響起,他瞥了眼屏幕上陸延之的名字,按下接通,打開免提。
“潯之,你在開車?”
“嗯。”
陸延之的聲音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先把車停好,我有事和你說。”
陸潯之眉微皺:“說。”
“保姆打電話來說姥姥突發心梗——”後麵的話陸延之沒再繼續說,因為他聽見電話那端傳來刺耳的刹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