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杜迦意還是穿了件厚點的外套,視線掃過茶幾上的藥,她垂眸拿起放進包裡。
剛關上屋門,就能感受到冷空氣襲來。
樓梯間還能聞到不知哪家飄出來的飯香。
等走出門洞,小區內的冷空氣更加明顯,杜迦意裹了裹身上的外套,看到對麵的人時,她的動作頓了頓。
不遠處,許逢穿著黑色的防風夾克,站在拐角處那塊大石頭旁,正在低頭看手機。
他額前的頭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但不妨礙整體的效果。
杜迦意眼皮一垂,裝作沒看到。
許逢卻忽地抬眸,見到人的那瞬間,他臉上的笑就已經不自覺地浮起。
“早上好。”不等杜迦意走近,許逢就抬步迎上去,“燒退了嗎?”
不知道他在這裡等了多久,似乎連唇色都被冷風吹得有點泛白。
杜迦意不想回答,隻顧悶頭往前走。
“吃早飯嗎?”許逢也不介意,在她耳邊說,“我看我們以前經常去的那家早餐店還開著,要去吃嗎?或者去那家——”
“——不吃。”杜迦意終於開口。
說完這兩個字後,身旁的人也安靜下來,直到走出小區門口都沒人再開口。
杜迦意往前走著,許逢慢半步跟在她身後。
原本以為要這麼沉默走到車站,但經過那家早餐店時,杜迦意往前走的步子卻忽然頓住。
反應了兩秒,她低頭看了看被人用手指勾住的包鏈,隨即抬眸看向手指的主人。
許逢沒什麼底氣地商量道:“吃點。”
杜迦意沒什麼反應,由於生病,她的臉色依舊不怎麼好。
以前每次經過這家小籠包店,許逢都要拉著杜迦意進去吃。
像是怎麼也吃不膩。
“迦意。”許逢叫她。
杜迦意靜靜看著他,沒有說話。
頓了頓,許逢又開口:“我挺長時間沒……”
他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挺長時間”四個字就直直往身旁人的耳朵裡鑽。
硬生生鑽進去,挺疼的,攪得整個人都很難受。
前半句還沒聽完,杜迦意的唇重新抿在一起,她扯了扯包鏈掙開許逢的手指,語氣不好道:“沒空!”
她說:“想吃自己去吃!”
說完,杜迦意轉身就要走,許逢下意識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不讓她動。
許逢手指微蜷,牢牢圈住掌心的腕骨,低聲道:“迦意,彆生氣。”
也許站在冷風裡的時間太久,他的手心溫溫的,不是很熱。
“早上吃點熱的。”
這句話,杜迦意曾經聽過很多次:按時吃飯、早上喝粥吃點熱的、晚上記得喝牛奶……
要不是生病,平時杜迦意都會在家裡吃早飯,即便工作再忙,她也不會忘了一日三餐。
近兩年,她已經很少胃疼。
見她不開口,許逢商量道:“行嗎?”
不行。
杜迦意想這麼說。
但許逢試探著拉著她往店裡走時,她卻沒有掙脫。
明明隻要她輕輕甩一甩胳膊,就能把腕上的手甩掉。
杜迦意緊抿著唇,連眉毛都微微皺起。
店裡麵積不算大,大多都是打包,裡麵零星坐著配著粥喝的顧客。
老板是一對夫妻,四十多歲,都很和善。
進到店裡的那瞬間,一股熟悉的味道就撲麵而來,恍惚間回到七年前的那些早晨。
許逢下意識把掌心的手腕握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