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迦意的眸子微垂,看著他手中的那瓶水,沒有說話。
即便麵上不顯,許逢可能還是緊張的,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捏著瓶身,但控製著力氣,發出的細微的響聲,不明顯。
頓了頓,杜迦意把腿上的外套拿起,推開門下了車。
許逢愣了瞬間,連忙推門下車。
這家店杜迦意和紀寧來過,味道不錯,環境也很清幽。適合聊天,也適合談合作。
杜迦意把手裡的外套遞過去:“穿上吧。”
許逢的嘴角弧度變得明顯,他抬手接過,問道:“想吃什麼?”
杜迦意說:“都可以。”
從小,她就不怎麼挑食。
雖然一日三餐規律,但沒什麼特彆喜歡的,也沒什麼特彆不喜歡的。
“那我來點。”許逢並不介意,臉上笑意不減,“這家的栗子雞不錯,還有那道——”
“——許逢!”
還沒說完,就被另道更大的聲壓蓋過。
聽到這個聲音,許逢嘴角的笑容一頓,有點後悔帶杜迦意來這裡吃。
馬路對麵,餘立生興奮地來回擺手,大聲道:“你彆跑!今天一起吃飯!”
許逢像是沒聽到,對身旁的人道:“我們先走。”
說著,他轉身就要離開,杜迦意沒有動作,輕聲叫道:“許逢。”
許逢動作一頓,道:“不和他們拚桌。我已經想好要吃什麼了。”
沉默瞬間,杜迦意還是搖了搖頭,說:“下次吧。”
馬路對麵的人應該是許逢的朋友。
是在琅樺市的、她從不認識的、許逢的朋友。
他們很熱情,但杜迦意暫時沒做好準備和許逢朋友一起吃飯的準備。
在他們過來之前,杜迦意轉身離開了。
許逢沒有伸手拉她,在餘立生開口那瞬間,他就知道這頓飯吃不成了。
他咬了咬後槽牙,煩得很。
餘立生卻沒有一點眼力見,拉著陶律緊趕慢趕跑過來,看著杜迦意的背影,異常遺憾:“怎麼走了啊!不是來吃飯的麼!”
許逢不想搭理他,陶律挑了挑眉,也沒開口。
“問你呢。”餘立生往許逢身邊湊,“怎麼走了?”
“你管呢。”陶律拽住他的後衣領把他扯開,“可能不想見你。”
“胡說!”餘立生反駁,“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
陶律一言難儘:“吐了。”
不管他們嘰嘰喳喳說什麼,許逢都懶得吐出一個字。
“我說呢,回國也不去公司。”餘立生說,“原來外麵……”
“行了。”陶律打斷。
“嘖。怎麼還不讓關心……”
“沒完了?”許逢煩得不行。
“完了。”見他心情真的不怎麼好,餘立生見好就收,“我明天再接著關心。”
“用不著。”許逢麵無表情,“請你以後離我遠點,保持適當距離。”
“乾什麼啊。”餘立生受傷。
“乾什麼你心裡沒點數嗎?你,”許逢指指他,又指指自己,“晦氣我。”
餘立生:“……”
陶律忍笑,覺得他活該。
坐在包廂,許逢把屏幕按亮,鎖屏是嶄新的照片:穿著開衫長毛衣的女生站在台階上,微卷長發散在肩上,閉著眼睛感受陽光。
整張照片構圖很溫柔,拍攝的人很容易找到最適合她的角度。
這是杜迦意從療養院出來的瞬間,是許逢偷拍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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