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這話也許不當說,妹妹,陛下若要賜你及笄賀禮,直接讓內監來傳趟口諭,送到咱們府裡便是了,為何要費這麼多工夫?”崔玉信一邊說一邊覷著崔玉臻的臉色,“這到底是看重你還是不看重你呢?”
若說看重吧,自當在及笄時給妹妹做臉,可他過了這麼久才悄悄的送過來,顯然是不欲讓外人知道;可若說不看重吧,他這麼正兒八經的送了禮來,又不像是渾不在意的樣子。
朝陽宮裡,羅全也在問同樣的問題。
“朕的心意,那是你們能明白的嗎?朕的皇後明白就行了。”李元璟十分嫌棄的瞪了羅全一眼,“朕都說過了,那是‘送’不是‘賜’,明白嗎?我送她賀禮,當然得自己親手送出去才算!”
“那有什麼區彆嗎?娘娘又沒有親手來接。”羅全這些日子已經習慣了陛下的嘴硬和彆扭,也不害怕了。
果然,李元璟瞪著眼睛踹了他一腳:“這不是廢話嗎!我家臻臻最懂規矩了,自然是本本分分的在家守孝呢,見不到就對了!”
羅全:……見不到就對了?那你笑一個啊!
“你沒聽太傅說嗎,他們兩師徒,一個教得帶勁,一個學得上心,好得很呢!朕這個賀禮送得,肯定是送到皇後心坎裡去了!”李元璟想一想就覺得甚是得意。多年的夫妻,臻臻恐怕不知道自己對她有多了解。
羅全腹中的吐槽衝破了喉嚨:“您要說給娘娘請太傅當先生這事兒,確實是陛下聖明!可是那塊金磚,您確定娘娘喜歡?”
給不缺銀子的侯府千金送塊金磚,這是送到人家心坎裡?
還彆說,雖不能說送到了心坎裡,但崔玉臻的心情並不壞,她微笑著對崔玉信說:“肯定是看重啊,我聽嬤嬤們閒話說過,銀子在哪,情分就在哪。這麼大塊金子,挺值錢的,情分也肯定不輕。”
她雖不知道李元璟這是抽了什麼風,不過還是很高興他沒有大張旗鼓的讓人送到府裡來,讓她成為張氏的眼中釘。
崔玉信知道這不過是句玩笑話,不過看她神色自若,既沒有收到未來夫婿禮物的嬌羞,也沒有對這種遮遮掩掩的傷心或憤怒,便感慨了一句:“妹妹本就聰敏,如今得了太傅的教導,更有大智慧了。”
隻是也看得出來,妹妹對小皇帝也沒有什麼男女之情,連半點臉紅害羞的意思都沒有。
“唔,還彆說,這事兒還真是要謝過他。若不是他下旨,我如何能見得到太傅他老人家,更彆說日日聽他教誨了。”崔玉臻說著,心裡有幾分感慨。和前世相比,他們隻多見了那麼一麵,連話都沒有說一句,李元璟對自己就周到了這麼多,想來不過是覺得自己長得好看吧,可見他的昏君本色。
“不怕妹妹笑話,在我心裡,盧太傅就像是文曲星、孔聖人一般的人物,你能拜在他的門下,我都覺得自己也仿佛多了許多學問。”崔玉信笑著說。
崔玉臻搖頭:“太傅來教我不過是聖命難違,我可沒有拜在他的門下。他雖桃李滿天下,但是咱們這一代人裡頭,真正敢稱一句太傅門下弟子的,除了陛下,也隻有謝尋了。”
“謝尋?可是平陽侯世子、靜安大長公主的獨子?”崔玉信當上侯爺之後很是花了些工夫來了解勳貴的人際關係,這麼一說就知道了。
“嗯,是啊,他也不過跟大哥這般年紀,已經有一個小三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