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愣的時候,李元璟輕聲笑了。他低頭,探身,飛快的親了親崔玉臻的臉頰,接著便鬆了手,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道:“朕走了,不用送。”
崔玉臻看著他的衣袍消失在門外,臉上也露出個清淺的笑來。這個人,這個人,可真是……
同一座皇宮裡,慶雲宮裡的氣氛卻是壓抑到讓人連呼吸都覺得費勁。
張貴妃病倒了。太醫診過也看不出什麼門道,隻說讓她靜養,切勿操勞,可是她如今可是掌管著後宮的,如何能靜養?誰知道這一養,執掌後宮的權力將來還能不能拿回來。這幾日皇帝沒來,聽說臨幸了玲瓏之後就一直單獨宿在朝陽宮,她是又恨又鬆了口氣。恨的自然是玲瓏那個賤人,鬆了口氣,卻是因為不必應酬皇帝,多少能讓她多歇息一陣子。她就是覺得身子無比疲累,似乎吃和睡都沒辦法彌補虧空,怎麼都緩不過來。
饒是這樣,她也還是打起精神來料理宮中事務,隻是出了些許紕漏,引得一個太妃不滿意,一狀告到了太後那裡。先帝和太後感情甚篤,後宮內寵極少,都沒有子嗣,也早早就依附了太後,太後對她們還算客氣照顧。聽了太妃的控訴,張太後立刻就讓王邨來找張貴妃問情況,這才發現張貴妃生了病。
王邨回去一說,張太後心裡就不踏實,遣了張嬤嬤過來一瞧,結果張嬤嬤大驚失色,立刻回去報告了太後。這才有了太後親臨慶雲宮看望張貴妃卻又把張貴妃訓斥了一番的場麵。
張貴妃倒也沒有傻到底,而且她身邊還有個秦嬤嬤,兩人一合計就明白了,鐵定是張太後在鐲子上動了手腳,要害那崔氏,結果現在害到了她身上。
因為張太後給皇帝送玲瓏的事兒,張貴妃對自己的這個太後姑母已經有了心結,現在又有了這麼一出,張貴妃更是徹底恨上了太後。
“她自己用那樣陰毒的法子害人,現在報應到本宮身上來了,你說這世道是不是很不公平?”張貴妃說著,又掛上了幾分惡意的笑,“存了這種邪念,也難怪她生不出孩子來。”
她這裡正生氣呢,冷不丁外頭呂萬來了。
呂萬來了,沒進正殿卻去了偏殿,把李元璟的話轉述一遍,成功的讓玲瓏露出了困惑之色。
張貴妃雖然人在房裡,卻也第一時間知道了那些話,頓時看著偏殿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全是賤人!”她低低的罵了一聲,至於她罵的是誰,那就不好說了。
就算是這樣,張貴妃也沒有交出一絲一毫的權力。
她難得開竅了一次。皇帝嘴上說得好聽,可是寧願臨幸一個丫鬟,都沒和自己真正同床共枕過一次,這情分怕是水得很。這麼看來,崔氏雖然沒有被鐲子暗算,卻也沒得到多少聖寵,至於什麼操練女兵,根本就是嘩眾取寵而已,暫時倒是不值一提。
她心裡存了忿恨,越發不肯放開手中的權力了,正好,新年在即,這場規模最大的宮宴也能讓她好生發揮發揮。
崔玉臻窩在長樂宮裡,不是看穆昭儀她們操練,就是在研讀孔淑妃新做的文章,倒也算是自得其樂。
小金拿著調查的結果過來的時候,崔玉臻正好剛寫完一篇字。
“娘娘,一些信息已經回來了,這洪江海確有其人,在北地也算是小有名氣,而且早就成婚了。被張少卿引薦進京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