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可珠端著一碗熱粥,朝她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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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案上摞著高高的書冊,幾封字體娟秀的書信攤在桌麵上,陸宴坐的端正,他放下手中的兵書,抬頭看向下跪之人,“怎麼樣了?”
阿放低著頭,回答:“屬下一路跟著,不負所托,找到了。”
陸宴將桌上書信折起,十分珍惜的放回信封內,“起來回話。”
阿放站起身,腰間黑色玉佩輕晃,“在沉水縣外的客棧裡,那客棧在的隱蔽,屬下親眼瞧見顧公子帶著人進去,模樣似乎很警惕。”
陸宴將信封夾到兵書裡,整理著書冊。阿放始終未抬頭:“殿下,您布了這麼大一個局,為的......到底是什麼?”
阿放雖然不是從小跟在陸宴身邊的,但陸宴卻意外的信任他。明事、官事都讓彆人做,隻有暗裡的私事,才交給阿放,甚至連太後的人也不知道有阿放的存在。
陸宴沒說話,漫不經心的將桌子整理的乾淨,阿放心裡清楚,陸宴不說話的時候,就是在下決心,一定有一件什麼事,讓陸宴左右為難,上一次的這個狀態,是在他放棄太子之位的那一天。
“備馬。”陸宴眼神憂鬱。
兩人騎馬到客棧的時候,天邊落日正燒成一片碩大殘紅,餘暉映在陸宴後背上,玄色金鳥躲在黑暗裡,金鳥的主人麵色凝重。
阿放打馬上前,“殿下,為何不通知其他人,您不是——”
陸宴下了馬,阿放閉了嘴跟著,那頭店家才跑了出來,一臉歉意道:“這位公子,實在不好意思,你得換一家客棧了,今日人滿了。”
陸宴掃視著四周,這家客棧麵上與尋常客棧並無不同,看著也像乾了一二十年的樣子,該殘破的地方一點沒落下,“我不住店,我找人。”
店家哈著腰,跟著陸宴,“您怕是來錯地方了,我們這裡沒有客人。”
陸宴駐足,負手而立,冷俊的眼神逼的店家退了兩大步,店家冒了一頭汗,“是這樣的,客棧這幾日被人給包了,所以沒有其他客人。”
陸宴望回前方,“叫他出來。”
“叫,叫誰?”
“包你客棧的人,顧己肆。”
店家恍然大悟一般誇張的拍了拍腿,“哦!您是顧公子的朋友啊!我說呢,您儀表堂堂,滿身富貴,一看就是京城貴人,怎麼會光臨我這小店,敢情您是顧公子的朋友,那就講的通了。”那店家獨自哈哈一陣笑。
陸宴板著的臉比棺材還了無生氣,店家用肩上的帕子擦了擦額頭。
“你在為他拖延什麼?”陸宴說話陰冷陰冷的。
店家聞言,嚇得魂飛,猛退了好幾步,撞在長椅上直接坐下,“您,您您這是說哪的話啊,這、這沒有的事——”
“是殿下來了嗎?”
店家聽到了救命的聲音。
陸宴尋聲而望,見顧己肆一身臟泥,卷著袖子,手裡抱著一堆乾草站在通向後院的簾子前,陸宴皺了眉,朝顧己肆走去,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他將手抵在鼻前。
“顧二,你這是在做什麼?”
顧己肆是側身對著陸宴的,確認了是齊王的聲音後,他才正過身子,俯身道:“見過殿下,我正在接濟災民。勉州那邊去了波土匪,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幸存的百姓逃到沉水,我怕城中百姓受擾,就將人安置在了此處,殿下公務繁忙,還要趕回京城,我就沒告知殿下,”顧己肆咳了好幾聲,退了兩步,“這裡都是些帶傷帶病的,殿下貴體,不該來此處,是段叔帶您來的嗎?”
他朝遠處喊說:“段叔快帶殿下回去。”
陸宴在那一刻幾乎是雙手緊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