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坐兩排魁梧武將,有的大口吃肉,滿眼都是當中舞動的窈窕身子,有的抱著熱酒一直灌,通紅著臉又催促小士兵添酒。
穆幼青跟著大胡子從正中繞過舞女,走到將軍麵前。
帳子內的酒味兒重,又夾雜著汗液酸味兒,穆幼青低頭捂了鼻子。
將軍說了句莫疆話,穆幼青才抬頭。
卻見這位將軍出奇的瘦,他不像下坐的武將們四肢發達,豪氣橫天,比起來,他更像是位衣著樸素,禮節尚在的讀書人。
“將軍問你,會跳舞嗎!”那大胡子翻譯著。
穆幼青搖了搖頭。
將軍沒有任何失望的模樣,他打量了穆幼青,見她薄裙單衣,於是抬了杯熱酒,讓大胡子遞給她。
那大胡子顯然很驚訝,忙搖頭,將軍當即起身,走到穆幼青身前,將酒杯遞給了她。
穆幼青小心地接過酒杯,那烈酒苦澀衝鼻,但捂在手裡,身上都暖了起來,她肩頭有傷,不該飲酒,但此時不得不喝。
身後的武將們吵得很,他們沒這麼多規矩,行軍打仗的人最是隨意,除了戰場軍規嚴苛,進了這帳子,就沒這麼多講究了。
將軍看穆幼青喝完,他重新入座,一旁的大胡子像是很反感,他極不情願地又為穆幼青翻譯:“將軍讓你上座!”
穆幼青愣了愣,慢慢靠近那狼座,走了兩步,穆幼青突然察覺自己身體變得輕盈,手腳的麻痹感逐漸散了,她抬起頭望那位將軍,對方朝自己一笑。
這酒是解藥。
穆幼青搞不清這將軍的意思,她局促坐在其身側,看著舞女們甩袖轉圈,這些武將像是酒鬼,那放在缸裡的熱酒很快就空了。
添酒的小士兵忙跑出帳子,往那煮酒的地方喊。
煮酒的少年盤腿坐在地上,手杵著腮,像在偷懶,那小士兵連忙衝過去,踢了那少年的背,嘴裡說著莫疆話。
少年背上冷不防被人踩了,他不緊不慢扭過頭,抬首看身後的小士兵。
少年半垂著眸,眼神懨懨,他抬頭的那一瞬,麵無表情,卻能看出十足厭惡的神態,好像下一刻就要張口,安靜地把小士兵吞下肚子。
小士兵往後退了幾步,焦急指著賬內,讓少年快些煮酒。
少年歎了口氣,說了兩句莫疆話,抬手指了指一旁煮好的酒,那小士兵趕緊端起罐子就往賬內跑,那酒罐剛從火上拿下,無論多燙那小士兵也不撒手。
少年看著小士兵憋住喊叫一路狂奔的模樣,他嘴角抽了抽,“兄弟,抱錯了......”
“算了。”少年伸了個懶腰,拿起兩個酒饢朝囚車方向走去。
他靠近囚車,看著囚籠裡半躺著的兩人,又歎了口氣,“真麻煩。”
車夫看見少年走過來,先是大聲說了句什麼,少年立馬變臉,扯起燦爛笑容,回著車夫的話,隨後將酒饢遞給車夫,換回個空酒饢。
車夫喝了幾口,舒服的砸著嘴。少年笑容不減,指了指其他地方,說要去送另一酒饢,那車夫點點頭,他轉身就收起笑,恢複一臉無神,他腳步走的慢,心裡默數三個數。
那車夫立馬喊住少年,少年轉身的時候,又笑的眯起了眼,他彎著腰等吩咐,那車夫捂著肚子,說要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