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厭躲過葛吉的彎刀,回首望阿玉,他知道阿玉在激他,他報複:“你不也一樣,當年親手殺了太子的人,現在狼狽地連一個土匪都乾不掉。”
阿玉遽然回頭望穆幼青,好在穆幼青東張西望,並沒有聽見這句話。
他吐了口氣,朝花不厭那邊走,他一邊抬手擋住橫掃過來的彎刀,一邊說:“這事你最好爛在肚子裡。”
穆幼青蹲在灌木裡,擔心著阿玉,她不知道周圍有多少士兵靠近她,都被前來保護她的死士暗中出手解決了。
她隻聽見似乎有什麼東西倒下的聲音,四處望卻又什麼也沒看見。
這麼蹲著不是辦法。
焦急萬分時,突然想起在帳子中控製達爾措的那副畫,剛才阿玉受傷走的急,全然忘了。
穆幼青悄悄站起身,半蹲著朝後退,出了莫疆士兵視線範圍,她立刻轉身往回跑。
所幸一路安全,回到帳子時,帳外那篝火被人熄滅了,那濃煙滾滾,染進了漆黑深邃的夜裡。
她害怕再見到帳中滿地的屍體,但想到阿玉和花不厭的處境,她沒再猶豫,奔跑著一把掀開了帳簾。
帳中的人明顯被驚動了,倏然抬頭,問了句:“誰。”
穆幼青愣在原地,看著那人就這麼坐在堆疊起來的屍體上,他一手握刀,一手抓著小士兵散亂的頭發,那小士兵的血像河流般不斷染濕了他的白衣。
“大......大冰山。”
這三個字猶如洪水猝不及防第湧進耳朵,顧己肆手抖了一下,他立馬不自然地將刀藏到身後。
你怎麼回來了......
這句話他沒問出口,他扔下手裡奄奄一息的人,淡淡說了句:“你沒事就好。”
他的聲音在發抖。
“你怎麼在這......你在乾什麼?”穆幼青問出口的時候,心裡是怕的。
她見過冷漠孤高,一塵不染的顧己肆,與眼前這個浸在紅色血河裡依然嘴角噙笑的,分明是兩個人。
甚至從他身上看到的一切,感覺都不一樣了,她從沒見過顧己肆懶散又放縱的模樣,以前的顧己肆坐姿端正,無論什麼時候都正襟危坐,那背挺的比樹乾還直,絕不是現在這樣。
“我在問話,”顧己肆站起身,背在身後的手一鬆,落在屍體上的彎刀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他向穆幼青靠近,穆幼青在往後退。
她看了一眼地上還在咳血的小士兵,那小士兵應該不是先前阿虎殺的人,阿虎殺的那些都已經斷氣了。
“問,問話,問什麼話?”穆幼青腦子僵了,不知道該說什麼,眼睛瞟見四分五裂的木桌下,壓著一張紙,她要找的正是這個。
她朝那處移動身體,顧己肆的臉追隨著她。
穆幼青眼裡隻有那張可以救阿玉的紙,她沒瞧見顧己肆垂在身側的手緊捏成拳。
他在極力的克製。
穆幼青快速走到木桌前,俯身撿起畫紙,“那個,大冰山,你想問什麼話,你繼續問,我不打擾你了,你先走......我,我先走了。”
穆幼青看一了眼手裡的畫,的確是她畫的那個畫像,上麵還閃爍著銀色粉末,她緊緊拿著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