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冊被陸氏皇帝派到地方檢察,也有四年了,但他自從進了戶部其實就沒怎麼再回過沈費家中,也再沒見過沈費。
沈冊與顧己肆同歲,他離開弟弟沈費之時,沈費才剛滿十一歲。
“多謝顧公子。”沈費在心中想象著弟弟長高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可轉念又擰眉歎氣,此次回京述職也不過幾天時間,弟弟人還在落羊鎮,即使這幾日回京,隻怕兩人也會錯過,又不知幾年後才能再見。
帶犯人的小官吏還跪在一旁,此時見這位沈巡撫與那位顧公子“相談甚歡”,巡撫是指望不上,自己也不敢再多說話,他便在心中祈禱,若是老天能在此時送來一位貴人救他,他便每日到太安寺上香,從此戒葷腥,再也......
這麼想著,便忽地又見遠處一輛馬車駛來,這輛馬車彆處沒什麼顯眼的,但外車壁上一朵紅瓣花紋尤為惹眼,那是花家的家紋,整個楚涼無人不知。
“貴人啊!!!”那小官吏不與沈冊打招呼,直接往花家馬車跌撞著跑去,“大人大人!!請停一停!!”
於是眾人都齊齊望著這小官吏又像隻臨死掙紮的耗子忙不迭往馬車那撞。
馬車果真又停了。
花子酌一把掀開窗簾,低頭看了一眼,他一路跟個車夫悶得天昏地暗,正愁沒樂子,正要問人發生了什麼,忽地眼睛一飄,飄到遠處的穆幼青和顧己肆身上,花子酌一挑眉,目光又往前移,瞧見了畢恭畢敬的沈冊。
這樂子有點大。
花子酌直接下了馬車,那小官吏沒見過花子酌,但知如今花家就一男一女兩位主事的,花子酌名聲太大,隻要見到花家家紋,就知道他是花子酌。
於是小官吏喜笑顏開地朝花子酌磕了兩個頭,說:“多謝花大人為下官停留,隻因——”
話還未說完,花子酌匆匆路過他身邊,走到顧己肆身前,“顧公子,真是巧得很啊。”
小官吏頭頂晴天霹靂,萬雷轟頂。
“花大人。”顧己肆俯身,抬眸時見花子酌望著穆幼青,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他上前一步,擋在穆幼青身前,眼睛對上花子酌的雙眼。
花子酌這才感到有些意外,顧己肆這雙眼睛,竟還如五年前一樣堅定,像是五年沉痛又艱難的時間沒對他做任何改變。
“花大人彆來無恙。”
說話的是沈冊,花子酌聽見了才笑著轉身,“沈大人,彆來無恙。”
沈冊如今的官職同花子酌一樣,一個是戶部侍郎,一個是刑部侍郎,同樣官居三品,隻不過刑部尚書一職空缺,花子酌代理尚書之職,算是拿著侍郎的俸祿,做著尚書的活,同時又統領著六部,這是皇帝給花子酌的獎賞。
畢竟花家在推翻賀國這件事上,沒少出力,算是陸氏皇帝最大的助力。
沈冊說:“在下也是被攔了馬車,似是因為囚犯一事,具體也還不太清楚,既然花大人在此,那這事就由花大人做主了。”
花子酌轉身,那小官吏見狀,站起身小跑幾步到花子酌麵前,又提著衣擺撲通跪下,“花大人,下官奉命帶女囚進京收押,誰知半路殺出這一行人。”
他指著顧己肆,又抬著頭露出脖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