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林山停下手裡的動作,盯著沈費看,“你小子是沈費?”花林山用舌頭舔了舔牙根,不耐煩地扔下手裡的小刀,麵色有些焦灼,“怎麼抓來的是你這小子,害我白花功夫。”
沈費安靜地坐著,他身側的門留了條縫,冷風鑽進屋裡,掃在他背上,背脊一陣涼意。他望了一眼地上的刻刀,那把刀有些舊,應該用過很久了,“抓人之前都沒打聽清楚人是誰,這麼糊塗,難怪身為將軍,到現在還受製於人。”
這句話像是扼住了花林山的喉嚨,讓他一時間發不出聲。
花林山忽地站起身,他一腳踹翻了旁邊的椅子,木椅倒在沈費身邊,撞在他手肘上。
“我告訴你小毛孩,彆說你姓沈,就算是你是陸家人,對我來說也是一砍刀的事,你要囂張,就先栓好你爹娘老子給你的狗鏈,還能及時把你拽回去,在外麵要是被當成野狗給剁了——”
花林山還沒說完,沈費插嘴道:“你敢嗎?你敢殺我嗎?”
花林山蹲下身,滿眼殺意地盯著沈費,他撿起地上的小刀,“我有什麼不敢?”
“你不敢違背上頭的命令啊,”沈費聲音還有些稚氣,說出來並沒有什麼威懾力,但他一點也不畏懼花林山的眼神,反而覺得這隻強撐這裝作惡狼的喪家犬可憐至極,他十分篤定道:“你上頭命令有三,一不殺沈姓子,二不殺官姓子,三進城就放火燒糧倉,沒錯吧?”
花林山睜大眼睛,他低頭緊張思索,眼珠咕嚕直轉,忽然抬頭道:“是誰走漏了風聲,我的人裡有叛徒!”
沈費嘴上一笑,“看來你很容易質疑你的手下,所以你不僅沒什麼腦子,還留不住手下的人,除了帶我過來的那個小孩,你身邊沒什麼親信吧?”
“哢”一聲悶響,刀尖紮進地裡,花林山捏刀柄的手在顫抖。
他確實得到了上頭的命令,不過不是不能殺姓沈的,而是連碰都碰不得,上頭就差清楚明了的說:得供著。
他有一瞬在想,老子先殺了這個沈費,其他的以後再說,但想到會連累手下兄弟,他還是極力克製住了。
“老子現在不跟你計較,等我們攻進了你們京城,連陸氏皇帝都是老子的階下囚,到時候再來收拾你。”
沈費從這句話裡又明白了一件事,花林山不殺自己的原因,在於“京城”,那裡一定有一位目前為止能讓他“聽話”的人。
“原來如此。”沈費氣定神閒地說:“看來你們之所以能如此順利進入楚涼,是京城裡有人給你們悄悄開了門啊。”
花林山心頭一跳,捏緊拳頭,他忽然覺得眼前的沈費高深莫測的讓人膽寒。
“你......”花林山後背冒汗,他壓低聲音問說:“你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沈費伸出食指,指了指太陽穴,“靠這個。”
沈費看著花林山半信半疑的眼神,忽然有了個主意,他說:“花將軍,你上頭給你的命令,前兩者你都明白原由,但為何讓你進城燒糧,恐怕你還不知道吧。”
這一點,花林山的確不知道。
從沈費進這件屋子到現在,花林山已經見識到了他的臨危不亂和出乎意料的聰慧,花林山很想知道燒糧的原因,“彆給老子打啞謎,你知道就說。”
沈費不緊不慢站起身,整理著袖擺說:“當然是為了牽製你和你手下的將士。”
“瞎扯!”花林山跟著站起身,“老子燒的可是你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