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守著的兩個苗越人立馬舉起劍攔著,穆幼青嚇的雙手高舉,她指了指麵前說:“我就在這裡,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我不走遠......”
兩個人聽不懂楚涼話,那劍也沒放下來,穆幼青隻好轉身回去,就在轉身時,她忽然瞥見一旁士兵帶著一個楚涼裝束的人路過,那個身影有些熟悉,穆幼青仔細一看,嚇了一跳,那人正是阿玉!
穆幼青想喊出聲,衝過去,但是這裡到處都是苗越部的人,她怎麼可能帶阿玉走,而且也不知道阿玉為什麼會在這裡,她不能輕舉妄動,穆幼青盯著阿玉,心裡一直喊著“看這裡啊,看這裡!”但阿玉頭也不轉地朝前走了,穆幼青隻得走進帳中。
她在帳中繞著火爐走,爐中紅碳燒的劈啪作響,帳外冷風呼嘯,吹開了帳簾,碳灰飛的到處都是,穆幼青被灰迷了眼,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她坐下來擦著眼淚,忽然想起那次在帳中望見顧己肆坐在屍堆上,手裡還拿著刀的情形,那個畫麵突然與自己昨夜滿身是血的情景對應到一起,穆幼青愣了愣,背脊一陣涼意。
她猛地站起身,肩膀撞到了木板,一陣吃痛,她回頭一看,這木板上貼著一張軍事圖,上麵是楚涼地圖,她在太後壽宴上表演時做過這張圖,所以她很熟悉,圖中幾座城池上插旗各色旗子,旗子上都有一個字,梨州上插的是“孟”字,落羊上插的是“太”字,應該是代表太子陸清野,而鳳城上插的是“宴”字。
穆幼青盯著這張圖,看了半天,覺得有些奇怪,但是說不上是哪裡奇怪。
忽然帳外幾個苗越士兵玩笑著走過,像是為了不讓其他人聽懂,故意說了楚涼話,但那楚涼話說的很蹩腳,穆幼青仔細猜著。
“哎,我覺得苗越部根本打不贏梨州,就算派個莫疆將軍來也沒用。”
“這仗根本打不起來,我聽說這個將軍有楚涼血統,派他來就是做樣子的,誰知道他的心向著誰。”
“那我們不會被梨州滅了吧?要不趕緊跑?”
“彆彆,先看看情況吧,大不了投敵唄,我老婆還等著我回去,隻要我能活下來就行。”
穆幼青聽著這對話,越聽越興奮,她好像抓住了一股風似的,覺得不可思議,敵軍內部如此不齊心,真是天助孟生,在那一瞬,她有了一個想法,一個可以救出阿玉,又能幫顧己肆複國的想法。
穆幼青在帳中等了一會兒,就見花林山擦著手進來了,那塊擦手的帕子上全是血,她強裝鎮定,笑了一笑,對花林山道:“將軍看來都料理清楚了。”
花林山抬頭見穆幼青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覺得這個小姑娘有些膽量,他也回之一笑,道:“糧草也送過去了,這下沈姑娘該告訴我了吧?”
穆幼青做好了準備,她悠閒地扇著風,道:“抱歉了花將軍,我說謊了。”
花林山擦手的動作一頓,眼神冷厲地看向穆幼青,他將帕子隨手扔了,低頭瞧了瞧手上殘留的血印,壓著怒意,問說:“那姑娘為何不繼續圓謊?”
“因為我的真實身份,比‘沈費的姐姐’對將軍更有利。”
花林山鑽進一個洞,發現又有一個更大的洞,他自然願意鑽,如果提前折返,說不定會錯過大魚,但他被不能一直被一個小姑娘牽著鼻子走,讓人覺得他很窩囊,花林山拔出腰間的狼頭刀,放在桌子上,道:“有沒有利,在我,如果我覺得無用,恐怕一會兒還是得見血。”
穆幼青看著那柄冰冷的彎刀,身體打了個哆嗦,直接說了出來:“我是當朝太子妃。”
花林山抬了抬眉,又眯起眼,“且不論這身份是真是假,太子妃的身份如何算是對我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