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生苦喪著臉笑起來。
馬車緩緩駛來,停在了花子酌和沈費身後,兩人這才讓開了道,站在了陸雲光這邊。
陸雲光緊盯那馬車,見一婦人從車上下來。
是太後。
太後沒有任何人攙扶,下了馬車就望著陸雲光,“你走了也不同哀家說一聲,還跑這麼遠的地方來,教哀家日夜擔心。”
陸雲光馬上低下頭,跪在地上,孟生也跟著跪了下來。
陸雲光道:“是孫兒的錯,事態緊急,沒來得及知會皇祖母,孫兒該死。”
太後走向陸雲光,將人扶起來,“罷了,人好好的就是了。”
陸雲光心裡不是滋味,他點點頭,本想問太後怎麼會親自來這麼危險的地方,但想了想,沒有問出口。
他一句話也沒說。
花子酌站在陸雲光身後,悄聲道:“你出城門的當夜,太後就找了我,讓我追著你來,我正走呢,沒想到太後也跟來了。”
陸雲光回頭看著花子酌,花子酌一笑。
太後扭頭,轉瞬變了表情,隔著茫茫雪霧,對一臉震驚的莫疆王道:“天可汗,你都是征戰沙場四十五年的老輩了,在這欺負十幾歲的娃娃,到底要臉不要臉?”
太後的目光落一旁像受傷的小獸蜷縮起來的孟離身上。
莫疆王眯眼一瞧,朝身後副將一望,兩人對視一眼,副將低下了頭。
太後從京城一路到這,他的手下居然不知道,他沒得到消息,就沒有完全的應對之策。
莫疆王回過頭來,笑道:“我莫疆少年將軍也不少,可沒有哪一個是還需要我親自把屎把尿領上戰場,又得替他出頭說話的,你楚涼難道都是不能獨當一麵的小娃娃嗎,莫非連拿劍都要人手把手教?”
莫疆王肆無忌憚笑起來。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太後一身華服,站在一群身穿盔甲的男人堆裡,像一枝獨自開在寒冬荒原的花。
“孟生乃是我楚涼年紀最小的將軍,他十四歲就能打得你莫疆連連敗退,一直退到了鳳陽關,若不是飛麟軍手下留情,你莫疆王城都要不保!我楚涼人終究講個情誼,如今你卑鄙奸詐,以孟將軍幼弟做威脅,到底是你天可汗沒領兵的本事呢,還是你莫疆軍都是殘廢?”
莫疆王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
“太後,咱們也彆扯那些個過往,您今日親自前來梨州,上了這戰場,恐怕也不是來救孟將軍幼弟的吧?”
太後沉靜良久,身後沈費上前,在太後耳邊道:“太後,莫疆軍的援兵正在路上,咱們身後沒有人,恐怕還不能太強硬,您此行緊要的是把殿下帶回去。”
太後朝陸雲光望了望。
她點了點頭。
不錯,陸雲光是她想要扶上皇位,操控在手的人,她還有更大的麻煩,如今丟了一個梨州,往後還能拿回來。
“我是來與天可汗做交易的。”太後道:“這本是你們領兵之人的事,我一個女人原不該參與,隻是牽扯到我的孫兒,我自不能袖手旁觀。”
莫疆王其實沒明白這句話,與他對峙的,一個孟生是孟家人,另一個趙歸弈是前朝太子,他本應該是太後最忌憚的人,如今哪又來一位“孫兒”?
“太後要作何交易?”
“哀家要帶回我的孫兒,一路回京難免遇到你莫疆彆的軍隊,哀家要你下令,所有莫疆人不得動我孫兒一根汗毛。”
莫疆王皺眉,問說:“您孫兒?您說的是太子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