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9(2 / 2)

星星有點耳背 洛貝可 6792 字 2個月前

被野草和樹枝刮破的皮膚,此時也已結痂,留下一道道粗糙的痕跡。

不過她並不在乎。

今天真是見了鬼了,手機竟有兩格信號。

她點開微信看了眼,依然杳無音訊。

倒是群聊裡談論著吃喝玩樂帥哥相關的字眼,讓她莫名有些煩躁,於是索性關掉了微信。

等她刷著手機,等裴響終於走後,她才扭扭脖子,舒展四肢。

側頭看見桌上放著一束鵝黃色的花。

她叫不上名字,六片團簇的花瓣,中間點綴著深黃的花蕊,葉子蔥綠,帶著一股清香,滿滿一盆,用野草紮了個環,帶著晨露,安靜地躺在報紙上。

臥病在床期間,裴響每天總會給她送來一束花。

鄉下最不缺的就是山間野花,尤其是這依山傍水的偏僻山村,春天一到,絢爛的山花就鋪滿整個山嶺,連空氣都彌漫著濃鬱的花香。

林軟星真想嘲諷他,她喜歡的是花嗎?

她隻是喜歡拍照而已,壓根對花不感興趣。

但看了看自己纏在腿上的繃帶,林軟星閉上了嘴。

懶得解釋,他懂什麼。

討好人也討好得不對胃口。

於是把那些花都扔進了垃圾桶。

腳傷沒好的這幾天,林軟星確實安分不少。

她每天無所事事就拿起手機翻翻,借著薄弱的信號,刷會兒新聞。

從前她從不看時事新聞,但現在,她想迫切地了解外界的一切。

今天發生了什麼,明天將舉行什麼活動,後天有什麼演唱會,最近有什麼新劇電影上映。

明明與城市相隔幾百公裡,她卻比任何一個人更加渴望知道外邊發生的一切。

那種不想與城市斷絕聯係的焦慮感,那種想要緊緊抓住稻草的迫切感。

生怕與城市斷絕聯係後,她會忽然失去希望。

可是緊繃的神經在漫長的十天過去後,陡然間斷了弦。

她看見許久不曾聯係的父親,又給她轉了一筆賬。

悄無聲息的,微信上多了行簡單的字:“再多住一段時間。”

在這條信息之上,是她密密麻麻,不厭其煩反複發送的:“什麼時候可以回家?什麼時候可以回家?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林軟星拿著手機靜靜看了很久,很久。

要是從前,她或許會直接耍起公主脾氣,冷笑著質問他:“是不是那女人讓你這麼說的?你彆忘了,我才是你親女兒,我才姓林,她算什麼東西!你現在硬氣了,忘了我媽當初是怎麼給你做牛做馬的是吧?”

然後再所有惡毒的詞彙堆砌上去,狠狠發泄一通。

可是今天,她忽然什麼都沒說,連個標點符號都沒打。

隻是默默看著卡裡虛無的數字,關掉了聊天框。

她甚至懶得去找那個女人對峙,也沒空去追問所謂的“一段時間”到底是多久。

因為她發現這一切,在踏入這個與世隔絕的山村後,就已毫無意義。

問了又怎樣,他們不會回複她。

不問又怎樣,她心中早已有答案。

林軟星驀地深呼吸一口氣。

鵝嶺村的春天,空氣中帶著山花濃鬱的香味,鑽入鼻腔,沁人心脾。

她覺得自己是時候出門走走了。

-

腿傷好得差不多的時候,林軟星主動把繃帶卸下。

臟兮兮的繃帶被扔進垃圾桶,壽終正寢,林軟星腳上除了還殘餘些墨綠的藥膏外,腫脹處已經變得平滑,皮膚上的疤痕也剝落,留下淺淡的痕跡。

林軟星給那些傷痕處抹了些護膚霜,穿上了漂亮的裙子。

她照常打扮得光鮮亮麗。

隻是這一次,她不再和任何人解釋什麼,也不畏懼村裡人嘲諷的眼神。

她悠然自得,甚至比先前還放肆。

雨季未曾消散,她撐著那把黑色雨傘,閒著無聊就到處逛逛。

從村口逛到村尾的山腳下,再慢悠悠繞回來。

偶爾走遠了,路過村裡養狗人家,被圍欄裡的大黃吼了幾聲後,林軟星就凶巴巴地瞪回去,那條大黃狗就更凶狠地衝她嚷嚷,齜牙咧嘴,吵得附近的雞鴨齊齊嘎嘎亂叫。

那戶人家的女主人聞聲走出來,看見門外經過的林軟星,漫不經心地掃了她一眼,衝大黃揚聲喊道:

“叫什麼,賤命一條,有什麼好叫的!啐,回去。”

嘴上這麼說,卻並未阻止大黃的嘶吼,連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