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發,藍色眼睛,蹲在欄杆上的樣子讓你聯想到了守在門口的大型犬。
你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但他顯然比犬類危險多了。
“哈啾!”
他又打了個噴嚏,用手揉著鼻子,“我好像感冒了哦?”
有點自來熟的口吻,好像認識你一樣。
想起他提過虎杖,你垂下手,手術刀悄無聲息滑入袖子裡。
“我書包裡有感冒藥。”
“感冒藥——?”他睜大眼,藍得清透的瞳孔跟著放大,有種異樣的天真感。
“你會把感冒藥像那樣喂我吃嗎?”
他指著你身後還在乾嘔的男人,那個男人看到他神色變得更驚悚了,身體顫抖得仿佛要散架一樣。
比剛才被你塞下手指的反應還大。
這說明了什麼?突然出現的這個人——他很強——
你的心跳微微加速,久違的興奮感湧上來。
你朝他露出了一個笑容:“當然不會。”
你覺得自己應該收回之前的想法,如果咒術界有這樣的人,可比找黑手黨報仇有意思多了。
淡淡的血腥味順著風吹過,濺到你臉上的鮮血已經冷卻,觸感黏糊糊的,令你覺得不太舒服。
他還蹲在欄杆上看著你,眼裡帶著一絲饒有興致的色彩,你看了看自己沾滿血跡的雙手,主動詢問:“有沒有紙巾,過來幫我擦一下臉。”
“有哦!”
他從欄杆上躍下來,三兩步跳到你麵前,掏出手帕捧起你的臉。
這種聽話的感覺讓你覺得他更像大型犬了……還是召之即來的那種。
“你在想什麼?”他警覺地問。
“沒什麼。”
他困惑地皺了皺眉,一邊把手帕糊到你的臉上,他沒怎麼使勁,然而你就是覺得他的動作像是在用抹布擦桌子。
你有些不適地側頭,剛想叫停,就聽到他說:“擦不乾淨。”
白色的手帕上沾了一層血跡,看起來十分觸目驚心,他卻完全不在意,又把手帕湊到你臉上胡亂蹭了兩下,最後得出結論,“真的擦不乾淨。”
你:“…………”
你懷疑他是故意的,現在你的臉上全是濕濕涼涼的感覺,大概被他蹭了一臉血,已經完全不能看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無辜地看著你,“要不試試我的辦法?”
“什麼辦法?”
他把手覆蓋到你的臉上,你眼前微暗,下意識想要往後退,他立即說:“彆動。”
無法抗拒的力量把你釘在原地,他的手掌很寬,幾乎蓋住了你整張臉,一股柔和的力量從他的掌心傳遞過來,你聽到了滴答滴答的聲音,臉上沾到的血猶如潮水褪去,順著你的下巴滴到地上。
他又拍了拍你的衣服,濺到身上的血被他彈飛,他翹起嘴角,得意地說:“好了!”
你:“……謝謝。”
你忽然覺得他笑起來比坐在你前桌的小澤同學更可愛。
你的書包被抓你的男人隨手丟在了天台的角落,你把書包撿起來,翻出感冒藥遞給他。
上課鈴聲恰好響起,你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暈過去的男人,“我去上課了,這個人……”
“我處理就好。”他笑嘻嘻地接話,“拜拜~”
天台的門關上,失去了明亮的光線,樓道變成混沌一片,你快步走下樓,係統的聲音戰戰兢兢響起:“宿宿宿宿宿主大人……”
連敬語都用上了。
“什麼事?”你問。
“他……”係統磕磕巴巴,“他看到了……”
“沒關係,他不會說出去的。”
你知道係統在擔心什麼,但是其實沒有必要,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把你做的事放在心上,在他眼裡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當然,對他來說,你這個人也一樣。
“就像大象不會在意地上的螞蟻在做什麼,”你衝進教室,趕在老師到來之前坐好,心情很好地笑了一聲,“不過,我可不是一般的螞蟻。”
為了“答謝”他的放任,你給他留了一個小小的惡作劇,不知道他發現之後會是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