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說我好害怕，”係統說，“自從綁定你之後，我感覺我每天都過得心驚膽戰的。”
“我做過讓你害怕的事嗎？”你問。
“那倒沒有，就是我忍不住把刑法背熟了一點……唉，不提這個了，曉你不是不想惹麻煩麼？”
你開始往校門口的方向走，係統茫然地說：“如果給五條悟留下深刻印象的話……”
“難道我什麼都不做，五條悟就不會注意到我了？”
“……也是哈。”係統無言以對。
就算你現在直接退出副本，五條悟依舊對你有好感，回到現實你無法預料他的反應，那才是最糟糕的。
東京咒術高專建在一片山麓中，四周樹木林立，環境清幽，你在這裡借住時經常能聽到外麵的蟲鳴和鳥叫聲，氣氛祥和又安寧。
然而今天這份寧靜被人打破了。
樹木和房屋倒塌的聲音不斷傳來，五條悟跟人戰鬥產生的強大破壞力相隔很遠仍有盈餘，你腳下鑲嵌整齊的石板輕輕震動，頭頂的樹葉發顫，仰頭看向天上，連陰沉沉的天空都被他的咒力撕開了一道口子。
“不愧是最強。”你輕聲感歎。
等你走到五條悟那邊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了。
除了他腳下那塊土地，其他地方沒有一處是完好的，樹木連根拔起，鳥居東倒西歪，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不少人影。
五條悟腳底下還踩著一個人，他用手晃著墨鏡，另一隻手插在兜裡，彎腰對那人說著什麼，隨著你的走近，他有所感應般抬起頭，眼神冰冷地望過來。
看到是你，他的神色瞬間放鬆。
“回來啦？”他揚了揚手，然後手驀地停在半空中，那雙蒼藍的眼睛震驚地看著你。
“宮村伊正？”他確認般地問道。
你微微點頭，他又問：“你身上的咒力是怎麼回事？”
“就像你看到的那樣，天元大人把咒力借給我了。”
“不可能……”
五條悟踢開腳下的詛咒師，上揚的嘴角慢慢拉下來，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你不由得笑道：“因為我要做一件事，恰好天元大人願意幫助我。”
“我在咒術高專裡找到很多書，上麵記載那些幾十年前的咒術學習起來遠遠不如現在強大，為了印證我的想法，我又問了天元大人——咒術界確實是從你誕生之後才重新興盛起來的。”
五條悟默默看著你，你繼續說道：“詛咒是人類溢出的負麵情緒，然而國外的詛咒卻不如日本多，總不會是因為他們比日本人更懂得調節情緒吧？”
五條悟沉默片刻，問：“你到底想說什麼？難道我就不該存在？”
“當然不是，不應該存在的不是你，而是已經被強大力量衝昏頭腦的咒術界。”
你揚起雙手，隱蔽在咒術高專上空的結界驀然浮現，淡藍的咒力在其中流轉，隨著你平靜的話語響起，那些咒力的流動也加快了。
“他們想讓我做的事你應該知道吧？”你冷哂，“為了一己私欲，他們竟然妄想掌控天元大人，就算這次滿足了他們，他們下次還是會更加變本加厲……會有更多像我這樣、像理子那樣的受害者出現。”
你揚聲說：“所以——我要消滅所有咒術師和詛咒，創造一個新世界！”
五條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饒是大膽如他，猜的也隻是你打算大鬨一場，萬萬沒想到你會有這種想法。
“國外隻有零零散散的咒術師，彼此之間互不乾涉，這麼多年也沒出過問題，”你對上他睜大的眼睛，認真說道，“我的辦法完全可以從根源上解決問題，一勞永逸。”
“天元大人也同意了，他為咒術界任勞任怨一千多年，換來的卻是一群白眼狼窺覷他的力量，他告訴我他已經活得夠久，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了。”
上空的結界流動速度越來越快，淡藍的咒力源源不斷從薨星宮的位置飛出，如同信號塔往外傳播信息。
天元的結界覆蓋著咒術界重要的位置，包括學校、訓練基地，輔助監督的辦公場所等等，如果你麵前有一張地圖，那麼隨著信號傳遞，以你們為中心，日本大半的城市都將有所回應，把地圖染成大海般的顏色。
“來幫我吧，五條悟。”
你真摯地對他說道：“六眼可以鑒彆咒術師和非術師，快速尋找詛咒——這麼大的工作量，同化卻隻有一天時間，隻有你幫我，我才能順利完成計劃。”
“你不是喜歡我麼？那就來幫我完成理想！”
“喜歡——？”
五條悟從震驚到恍然，不可思議地問：“我也是你計劃的一環？！”
你笑了笑，他像是不敢相信，“你從一開始……第一次見麵就……”
“六眼真好啊。”你笑著感歎，“是你自己說的，什麼都能看到。”
經常被他掛在嘴邊的話從你嘴裡說出來變得格外嘲諷，五條悟臉一黑，你看著他說：“把六眼用在戰鬥中，用來預測敵人的行動真的太浪費了，五條悟，加入我的計劃，替我分辨咒術師和咒靈，我會把他們全部消滅。”
五條悟臉上出現了強烈的不讚同，你淡淡道：“你如果不幫我，那我就把結界內的所有人都殺死——死的是咒術師還是所有人，全看你的選擇。”
五條悟深深吸氣，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攥緊成拳。
“你一定要這麼做？”
“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你回答。
五條悟沉下了臉，你第一次看到他的臉色這麼難看。
五條悟說：“從我出生起，就有很多人想要利用我，但你是第一個差點成功的。”
“不是利用，”你糾正他，“這是信任！——就算你再強，在其他人眼裡你也隻是一把鋒利的刀，可是我不一樣，對我來說，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答應我吧，五條悟，能夠實現這麼偉大的理想，還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五條悟的臉越發沉鬱，那張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臉上陰雲密布，蒼藍的眼裡情緒洶湧，猶如巨浪一不小心就會將你吞噬。
你的聲音不由得放低，語調溫柔，帶著蠱惑，“來幫我，我真的需要你。”
五條悟：“嗬。”
他忽地笑出聲，像是從未認識過你那樣，他用一種非常陌生的眼神看著你。
“宮村伊正，你需要的其實不是我，而是六眼。”
“六眼不也是你？”你歪了歪頭，“我又不能把你跟六眼分開。”
你的語氣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似乎在說如果能夠做到，你會毫不猶豫地把五條悟的眼睛挖出來。
五條悟長長地呼出口氣，眼裡最後的一點溫度消失殆儘，隻剩下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