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儺?”
你上方的空氣靜默了兩秒。
宿儺低沉的聲音響起:“嗬。”
他的手從你的耳畔離開, 如同被火燎過的手指掐住你的脖子,烙鐵一般扼住你的呼吸。
你聽到他問:“加茂憲禮?”
你搖頭。
脖子兩側傳來痛感,宿儺的手指收緊, 他湊近你,低聲說道:“你不承認也沒關係, 我們可以慢慢玩。”
“你不是很喜歡玩遊戲麼?”他另一隻手抬起你的頭, 指腹在你的臉上摩挲, “我把那些你在意的人一個個全部抓過來, 在你麵前殺掉怎麼樣?你可以聽聽他們的聲音, 慢慢猜他們是誰——”
脖頸間強烈的痛感和臉上的癢意交織,讓你忍不住皺了皺眉,“沒有時間吧?”你儘量用平靜的語氣問,“你能出現多久?又是用了什麼條件跟虎杖交換?”
宿儺卡在你脖子上的手一滯, 你趁機推開他, 沒想到手上撲了個空, 宿儺借助能看得到的優勢,敏捷地躲開了你。
你的眼前一片黑暗,他很懂得隱藏自己,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你隻能凝神戒備,幾個呼吸之後,你身後的水池裡, 鯉魚突然用尾巴拍打水麵, 水聲急切得像是在提醒你要趕緊逃離, 在聲音響起的刹那,宿儺用閃電般的速度禁錮了你的雙手,將你圍困在椅子中間。
急促而熾熱的呼吸拂過你的臉頰,你下意識覺得不妙, 仰起頭想要避開他,他不依不饒地湊上來,滾燙的唇追逐著你,尖銳的牙齒開合,瞬間咬破了你的唇角。
他被你激怒了,唇角溢出的鮮血並未平息他的怒氣,反而讓他精神更亢奮。他把你嘴角絲絲縷縷的鮮血全部舔走,唇舌尤不滿足地在你緊閉的牙關前徘徊,你的唇瓣被他吸得陣陣發麻,呼吸與他交融,意識仿佛要蒸發在他強勢的氣息裡。
你咬緊的牙關微鬆,他的舌尖立即從牙齒間打開的縫隙鑽入,靈活地舔到了你的上顎,敏感的口腔被另一個人的氣息入侵,你瞬間回神,勾起舌頭與他相抵,想要讓他知難而退,反而引得他輕笑一聲,像是在嘲笑你的天真。
你耳根一紅,不滿地咬住了他的舌尖,感受到痛意,他不甚滿意地從你口中退出,暫時放過了你。
熱得驚人的溫度從你麵前離開,你並未放鬆下來,手指緊緊抓著椅子,這時你的脖子傷突然傳來一陣熱感,宿儺張口,用力咬上了你的脖子。
尖銳的牙齒深陷入皮膚中,突如其來的痛感令你倒抽了一口涼氣。
有些毛躁的頭發蹭到你的下巴上,像是蒲公英在上麵撓了撓,你側過頭,沒想到這樣更方便了他,他的唇往上移動,又在你耳垂下方、接近側臉的位置咬了一口。
頸間、臉上全是濡濕的痕跡,咒力以從未有過的速度在你掌心瘋漲,宿儺毫無畏懼,徑直將你的手按到心口。
宿儺說:“來吧,反正死的又不是我。”
你的手指不禁一顫。
身處黑暗中,你什麼也看不見,因此其他感官反而變得尤為敏銳,不僅僅是親吻,簡單的觸碰也是。
你能感受到,高專校服下的那顆心臟在砰砰跳動著,強悍而有力。
這是虎杖的身體——
虎杖的臉,虎杖的唇,虎杖的心——
宿儺見你終於明白了,滿意地道:“我跟那小子打了個賭,如果你沒有叫出他的名字,他就得把時間讓給我。”
“你還不知道吧,那小子特彆喜歡你,”宿儺停頓了片刻,低笑道,“我最喜歡搶彆人的東西。”
他再次低下頭,你掌心咒力仍未消散,他抓著你的手說:“打偏了,往這裡打。”
你的手再次覆蓋到高專校服上,你把手移開,對準了他的身後。
“五條悟,”你說,“毀掉這裡的假山,五條悟馬上就會趕過來。”
宿儺渾身一冷,你想象著他生氣的樣子,有點想笑,然而想到他現在用的是虎杖的臉,生氣也是虎杖平時不會露出來的表情,你又笑不出來了。
氣氛僵持中,宿儺抬手捏了捏你的下巴:“時間差不多了,下次再陪你好好玩玩。”
捏在你下巴的手指鬆開,你身前的人猛然倒退數步,他變得慌亂的呼吸像是壞掉的拉風箱,隔著老遠你都能聽到。
是虎杖。
虎杖看到了。
宿儺就這麼讓他眼睜睜地看著,然而他卻無能為力,什麼也阻止不了……
虎杖恐怕從來沒有這麼混亂過。
儘管早就知道宿儺不會甘於寄人籬下,但現在這個發展大概是他怎麼也想象不到的吧?
你不知道說什麼好,向虎杖討回公道?這件事跟他又沒多大關係。要說安慰他,好像你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這時,虎杖顫抖的手伸過來。
最近天氣很熱,你在家的時候沒有把衣領扣好,也沒有打領帶,虎杖動手幫你把扣子係到最頂端。
然而衣領的位置根本遮不住宿儺咬出來的牙印,領口最頂部堅硬的部位正好卡在了牙印中間,被宿儺咬破皮的地方被壓得火辣辣的疼,你不由得嘶了一聲。
虎杖急忙鬆開手,“對不起!”他痛苦地說,“曉,對不起!”
聽到他壓抑的聲音,你疼得有些齜牙咧嘴,還是忍不住對他笑了一下:“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不等他想方設法請罪,你又說:“要不你讓我親回來?”
虎杖慌忙搖頭,“不行,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我、其實我……”
他喜歡你的事早已被宿儺點破了。
即使你看不到虎杖的表情,也能從他的聲音感受到他現在有多羞愧和懊悔。
因為宿儺的話,虎杖現在以為你受了他的牽連才會經曆這麼糟糕的事,然而對你來說,這不過是你在副本裡的所作所為遭到報應,自食苦果罷了。
宿儺相當惡趣味,故意用充滿誤導的話來折磨虎杖,如果你想開解他,就必須向他解釋你在副本裡做過的事。
你不擅長跟人剖白心跡,更何況——你剛被宿儺瘋狗似的啃了一陣,為什麼現在還要反過來安慰他的宿主??
宿儺用的就是虎杖的身體,就算虎杖再怎麼不想承認,他其實也占到了便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