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乞丐沒沾上半點便宜,反被驢蹄子猛踢了幾腳。
他屁滾尿流地爬起來往彆處跑,一邊揉著腫痛的屁股瘸著腳逃,嘴裡還嘟嘟囔囔不乾不淨地罵著。
方桃叉著腰,罵得比他還大聲:“狗熊壞種,想占你姑奶奶便宜,彆讓我抓到,抓到我就敲掉你的狗牙!”
那乞丐連罵也罵不過她,灰溜溜鑽進柳林,再也不見了人影。
方桃得了勝,捋著大灰的長耳朵誇了幾句,興衝衝回了玉皇觀。
她已想好,待會兒見了二郎,要好好向他炫耀一番今日的神勇之舉。
不過,她跨過玉皇觀的門檻,繞過大殿,穿過竹林,卻沒看到二郎。
石桌上的桃子還在,玉皇觀卻空空如也。
二郎突然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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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桃一夜未闔眼。
她找遍了道觀內外,房前屋後,捉魚的潭邊,道旁的柳林,甚至門後床底,全然沒有二郎的影子。
不知為何,二郎走了,他就這樣離開了,連句話都沒給她留下。
若不是他的衣裳還掛在榻旁的衣架上,那隻用青竹削成的笛子,還端端正正地放在桌案上,方桃險些以為,那曾經的三個月是她的幻覺。
方桃抱著竹笛發呆了許久,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
想哭,卻又哭不出來,心頭突突地跳,有些疼,又完全茫然不知所措。
她想,二郎一定不會不告而彆的,他明明說過,會等她回來,然後一起去京都的。
想到京都,方桃猛地記起什麼,一下子從原地跳起來,急急衝向二郎的住處去翻找東西。
二郎的用物都還在,獨獨那封信卻不見了。
方桃記得,二郎要憑那封舉薦信去王府做文書的,他離開時帶走了那封信,是不是說明,二郎去了京都?
可他一個人,身體不好,沒有銀子,也沒有車馬,怎麼會獨自去京都呢?
一個莫名的念頭從方桃腦中蹦了出來。
興許是京都那個魏王府等了二郎太久,乾脆派人將他帶了回去,王府的人權勢大,定然不顧二郎願不願意,便把他強行帶了去。
所以,二郎走得匆忙,甚至沒來得及等她回來。
越想,方桃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有可能。
她急忙跑到觀外,不顧地上臟乎乎的泥灰,雙手撐地趴在那裡看了半天,果然分辨出地上有幾道不太明顯的車轍印。
這在某種程度上驗證了她的猜想。
可這些還不夠,方桃急急忙忙去找了看守玉皇觀的李婆。
李婆收了方桃的房錢,對她十分耐心。
當方桃問及李婆村裡的人是否看見有輛馬車停在道觀外時,李婆去村裡仔細打聽了一番,回來對她道:“有人看見一輛黑色的馬車從這裡過,趕車的車夫很年輕,身上背著劍,眼神冷颼颼的,看著便不是個好惹的,他趕車像風一樣快,一轉眼就跑遠了。”
終於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方桃不由握緊了拳頭。
果真是魏王府來人,把二郎強擄走了!
他們對待二郎這麼不客氣,到了王府之後,還不知會怎樣呢!
那些當官的不是好東西,那個權勢很大的王爺,肯定更不是東西!
一想到二郎可能在王府被折磨,方桃便又心疼又惱怒。
她低沉落魄的精神很快昂揚起來,幾乎沒怎麼多想,便做好了決定。
她一定要去京都,到王府討個說法,把二郎從王府要回來!
方桃托李婆去打聽過,七月初五鎮上的牛莊頭要帶著夥計去京都送年禮。
李婆收了方桃一百文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