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醫診完脈,眉頭擰起,臉色變得十分不妙。
在玉皇觀時,殿下的舊疾已減輕許多,可自打回京後,病症卻已和以前無異,甚至還有更加凶猛的勢頭。
李太醫欲言又止。
魏王殿下近些日子一直呆在左武衛處理兵務,事必躬親,勞累不已,身體已不堪重負。
“還請殿下愛惜身子,否則,病症發作時,定神丸又得加量了。”
蕭懷戩漫不經心地摩挲著涼玉扳指,淡淡道:“不必在意,即便愛惜,本王又能得延多久?”
李太醫沉默未語,南逍聽見這話,本要上前回稟事務,卻臉色難堪,不想再張口。
蕭懷戩冷冷瞥了他一眼。
南逍默默深吸口氣平複心緒,拱手道:“主子,屬下已查到了方姑娘的下落,她此前在客棧下榻,後來去了崔府做婢女,今日午後,方姑娘曾到魏王府,來找......謝二郎。”
尋找方桃的蹤跡不可大張旗鼓以免引人注意,京都那麼大,要找一個素未謀麵的姑娘可謂難上加難,虧得主子工於丹青,南逍懷揣一副與真人幾乎無彆的畫像暗自查訪,不出三日便查到了方桃下榻的客棧。
之後打聽過去,得知她牽著愛驢在崔府做婢女,至於到魏王府的事,守門的護衛雖不認得方桃,但將青竹笛的事彙報之後,南逍已確定無疑那就是方桃本人了。
話音落下,南逍抬眼看去,隻見主子神色未起波瀾,不過那指腹的冷玉扳指卻悄然頓在原處,久久未再轉動過。
蕭懷戩麵無表情地揮手吩咐兩人出去。
房門打開重又闔上。
寂然無聲的書房內,燭火清清冷冷,蕭懷戩沉默許久,突地勾唇重重冷嗤一聲。
方桃愚笨,不識字的事果然沒有騙他,憑她的腦袋,也根本沒有看破他的秘密。
她到京都來,是為了尋找二郎。
稍微動一動腦子就能看出來,二郎明明拋棄了她,她竟天真到以為二郎是被脅迫到魏王府做文書,所以才千裡迢迢來找他。
這世上,簡直沒有比她更蠢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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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未至時,崔府的廚房便已開始忙碌,寅時一刻,老侯爺要上朝議事,需備好豐盛的早食。
剛給主院送去早膳,其他院裡的主子也要開始用飯,直忙了將近兩個時辰,方桃才停下來歇口氣。
崔二姑娘喜歡吃茉莉糕,周娘子親自去姑娘院子送完回來後,發現方桃抱膝蹲在大灶爐旁邊,雙眼發愣盯著裡頭的餘燼,早飯竟然一口未動。
不知這姑娘有什麼心事,自打昨晚回來後就不大對勁,不過,周娘子沒空關心她的情緒,她還有緊要事要做。
說來今日稀奇,魏王殿下竟然一大早便登門拜訪,老侯爺不在府中,殿下去了二姑娘的院子,周娘子方才去送茉莉糕的時候,看到一對璧人坐在廳內說話,那魏王殿下竟還說想吃荷葉粥。
殿下是貴客,又是二姑娘的未婚夫,怎可怠慢,周娘子忙吩咐方桃去煮粥,還一個勁地叮囑道:“煮好了你便送去,記得,荷葉粥清淡,要再放些糖霜。”
方桃神思不屬地煮好粥,拎著食盒去了二姑娘的院子。
剛走到院門口,那食盒便被小玉接了過去。
以往提到院裡的糕點飯食,都是廚房的人直接送至房內。
但今日魏王殿下在此,方桃是個外鄉人,她本就不懂高門大院裡的規矩,這會子看上去臉色不大好,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小玉擔心她衝撞了貴人,便對她道:“你在這裡等著,我去送